感覺臉上有什麼冰涼的觸感,還在沉睡的崔秀英心中湧上難言的驚悚,掙扎著睜開了眼。
一把抓住正在自己面前抽動的手,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等待著惺忪的視野漸漸恢復清晰。
姐姐崔秀珍一臉擔心地,正用溼毛巾擦拭著秀英的臉。見她醒了過來,姐姐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可醒了,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唔……”察覺到自己是過度驚慌了,秀英放開了被自己攥著的姐姐的手,慢慢爬了起來。
她的身體痠軟無力,實在使不出勁兒來。勉強坐起,也只能向後靠住牆。
“我睡了多久?”思維還恍惚著無法集中起來,秀英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她只記得自己掙扎著回到家中,一頭栽倒在床上便人事不省了。
“下午兩點多了。”秀珍幫秀英掖了掖蓋在身上的毯子,關切地看著她憔悴的臉龐:“你睡了五六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有些難為情,秀英抓住了姐姐放在床沿的手,輕輕揉捏著她纖細的指骨:“我只是……”
“沒關係,我知道的。”拂開秀英粘在額頭上的碎髮,姐姐的眉頭皺了皺。
“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做噩夢了?”
正自問著,她已經把手裡的溼毛巾遞了過來。
秀英的嘴角苦澀地翹起,接過毛巾隨意擦了擦額頭,便把有些發燒的臉埋了進去。
可不就是噩夢?還是個讓自己掙扎逃脫卻不得,似乎沉淪其中卻無比絕望的噩夢。
“正感慨傷懷著,被子下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響。
毛巾之下,秀英剛剛降溫的臉迅速紅了起來。秀珍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幫你準備了午飯,但是看你一直睡著就沒有叫醒你。我去熱一熱。”她站起身來,邁步走出了秀英的臥室。
一個人獨處著,秀英總算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凌亂的思路了。
她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回宿舍,否則不說公司安排下來時時緊盯的經紀人和生活助理有多難纏,光是宿舍裡那幾個轟子也不好搞定。
現下還好,早就搬了出來,最近回去也是因為五輯的行程,秀英找藉口回家睡一晚,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想到被金珉碩安排得不知道去了哪裡的西卡,她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早上打電話的時候,聽聲音,那姐姐應該是沒有什麼事的。只是這種東西,不是她親眼看到,終歸是不能徹底放心。
搖了搖頭,甩空滿腦袋雜亂的思緒,秀英也不願意還坐在床上了。
掙扎著下了床,踩著拖鞋,腳下卻是一軟,她連忙扶住了床沿。
應該是身體裡還殘存著些許藥力沒有排空,早上似乎也有些這個症狀來著。
如此安慰著自己,心中對於鄭京浩的憤恨就愈發地加深了一籌。
一開啟臥室的房門,誘人的飯香就縈繞在鼻間。她深深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氣,只覺得唇齒間溼潤了許多。
“是華夫餅?姐姐你又做烘焙了?”她慢慢地踱步走向了廚房。
戴著圍裙,披肩的長髮被髮繩拘束著背在腦後,比起秀英來,姐姐要稍微矮一些,但是早年接受的教育,和長期出演音樂劇的薰陶,都讓她比起自家妹妹,多了一份溫婉和嫵媚。
俏臉一笑,姐姐轉頭過來:“你出來了?”
“是啊,你最愛的華夫餅。”她皺了皺小鼻子,繼續說道:“不然怎麼樣?我可憐的妹妹都好久沒回來了,我總得犒勞她一下吧。”
聲音中滿是無奈的寵溺。
“歐尼……”然而這份平日裡再尋常不過的寵溺,卻是經歷了不堪一夜過後近乎心碎的秀英最需要的。
聲音哽咽著,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踉蹌著腳步衝進了姐姐的懷抱。
“哎一股,哎一股,你慢點!”秀珍直撞到腰後的櫃子才停住,哎喲哎喲地叫苦連天:“死丫頭,你以為我現在還能承受住你的重量?”
“不過你是不是減肥了?總感覺腰比上次回家瘦了許多。”雙手環住秀英的腰,才一觸及,姐姐就敏銳地發現了變化:“倒是臉胖了許多,雙下巴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