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門不便，您先洗漱。”麥苗小心翼翼地端著盆，水多了，她怕不小心灑出來，“您若是想沐浴，待白日日頭足的時候我再給您燒水。”

柳臻下意識摸了下脖子和後背，她孩子在來到這裡的第二天用水簡單擦洗了身子，許久都沒有好好泡過了。

想著這裡條件不好，柳臻什麼也沒說，只嗯了一聲。她抬眼打量麥苗，見麥苗神情平靜，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放了心。

女人嘛，要做的事情多著呢，豈能為了一個男人傷心傷神？一時半刻神思不屬也就罷了，若是一直沉溺其中就不好了。

看著麥苗從角落裡又拿出一個盆，從先前的盆裡倒了些水進去，又見她拿了乾淨的帕子打溼拿過來讓自己擦臉，柳臻問：“現在不難過了？”

麥苗手一頓，很快恢復了正常，她把帕子遞給柳臻，柳臻接過來擦了臉，然後走到後來拿過來的盆邊上，手放進去搓了搓。

“姑娘，李季哥哥現在是不喜歡我，但是他也不喜歡別人呀，所以我還有機會。”麥苗道，“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柳臻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重新將帕子洗乾淨，拿起來擦了擦脖子。

“但是我也不會耽誤自己的差事的。”麥苗繼續道，“不能光把時間心力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萬一日後我還是失敗了，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是了。”柳臻很滿意，“差事和男人是兩件可以同時進行的差事，沒必要二選一。”

“姑娘說的是。”麥苗一臉堅定，對柳臻的話很是信服。

“最重要的是，女人要是有本事了，男人自己就會過來了。”柳臻邪氣一笑，“到時你有錢有能力有身份，還怕沒有好男人？”

“姑娘！”麥苗心裡聽了爽快，但不好意思佔了上風，“姑娘，我沒有想那麼多的，我只是……”

她只是覺得如果她因為差事做的不好被姑娘攆走了，就更沒有接觸李季哥哥的機會了。

柳臻睨她：“你只是什麼？”

麥苗狠狠搖頭：“我覺得姑娘說得對，我前面還是想窄了。”

不知怎的，麥苗下意識覺得千萬不能讓姑娘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然怕是又要被姑娘嫌棄了。

“那是。”柳臻似乎很滿意麥苗的反應，她難得開啟了話匣子，“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只是你站的臺階太低了，等你登到高處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麥苗心有好奇，見柳臻此刻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她湊近了小聲問道：“姑娘，您能再仔細說說嗎？”

柳臻偏頭看著麥苗，似笑非笑，麥苗以為她不會說了，偏偏柳臻就說了：

“你覺得你要是我爹，會有多少女人喜歡你？”

麥苗不敢想，但是對著柳臻的眼睛，她逼著自己想了想，一想，美滋滋了。

柳臻挑眉看她，麥苗紅著臉說：“若我是老爺，莫說女人，怕是喜歡我的男人都成山成海呢。”

“那你再想想，若你是榮先生呢？”柳臻又問。

麥苗蹙眉，這些年偶爾有榮尤簡的訊息傳來，榮尤簡似乎很得朝廷看重，如今已是正四品的官，年輕有為又俊美不凡，京城裡喜歡他的官家小姐都數不清。

想到偶然聽姑娘說的，芙蓉姐姐的信中說的，榮尤簡每到一處，就有地方官員或者豪紳給榮尤簡以讓人想象不到的藉口是送美人和金銀。

不過是粗粗一想，麥苗就禁不住嚥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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