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放出狠話：“如果姜國的人知道，他們奉若神明的攝政王被敵國太子睡了，會怎麼想？”

時霧愣了一下，垂下眼皮糾正：“他們並沒有將攝政王奉若神明。”

晏渡：……？

“攝政王在他們眼中，更像是一頭守護姜國的兇獸，很危險，避之不及。”

聲音溫和的少年從容不迫糾正他，自己在姜國究竟是怎樣的定位。

時霧知道，燕國人一直以為，攝政王就是姜國的神，人人都愛戴他。

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攝政王在守護姜國，與燕國鬥智鬥勇，並屢屢立下戰功。

在燕國人眼中，姜國的攝政王就是他們的戰神，理應被所有人喜愛擁戴。

就像他們國家，對立下戰功守護著國土的大將軍，都掏心掏肺的推崇愛戴。

然而，燕國人並不知道，攝政王在姜國的存在，就像是傳說中的年獸。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只年獸站在他們的陣營，不會摧毀他們的家國。

但年獸一生氣，很可能會隨手殺幾個無辜百姓，他的存在就令人發憷。

這顛覆了一直以來晏渡心裡的認知。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正常。

聲音低澀：“所以，他們的攝政王被敵國太子睡了，大概會……很慘？”

時霧認真想了一下這個問題，點頭：“很可能。”

晏渡沒想到他會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

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種怎樣的處境。

小太子隱忍了很久，那人說的大夫還沒來。

他腦海裡也有一個小人，催促他實行那個計劃……

可，他還是忍不住，近乎是下意識的徵求了他的意見：“那你給我睡嗎？”

明明知道答案是不能，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問出了口。

而且莫名其妙的，並不想強迫對方。

心髒更是破天荒彌漫出絲絲縷縷名為心疼的情緒。

他變得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明明心底已經決定好了要怎麼做，這時候問一下對方，完全是假意徵求意見。

最後該做的還是會做，只不過他問了一下，心裡要好受的多，像是能更加心安理得……

他何時也變成了這樣？

晏渡垂下眼皮，咬牙，努力給自己洗腦。

他是敵人，現在於他，也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他剛剛居然有點猶豫，猶豫要不要利用對方……

小太子沒打算等時霧的回複了。

然而，在他準備動手時，少年卻說了一句：“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不會攔你。”

晏渡一僵。

他手指攥了又松，鬆了又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