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域和蒼芒域比鄰,距此三裡開外,有一個民用的大渡口。
大渡口上,有船伕過河,一日早中晚,各有一趟。
這個時辰出發,應該能夠趕上午間的那一趟。
眾人棄了馬車。
帝莘昏迷,隻能由秦川先背著。
至於蘭楚楚,她手上腳上留有鐐銬,被夜淩日兄弟倆押解著,皇甫女官在前麵帶路,葉喃思抱著那個嬰孩。
嬰孩哭了一日一夜,這會兒也已經睡著了。
他脖頸上的那個黑色月形烙印,依舊清晰可見。
一行人走了半個多時辰,前方果然見了一個大渡口。
是渡口,不過是一座簡單的棚屋和碼頭。
碼頭邊,停靠著一艘結實的牛筋竹筏,劃船的艄公年約五旬,面板黑紅,是赤月域人士,常年在碼頭一帶奔波。
今日碼頭的人不多,艄公見葉淩月一行人,男男女女,有孩有大人,不免有些奇怪。
眾人談好了價錢,約定了午時渡河。
午時前後,赤月川裡的河浪很大,艄公抽著水袋煙,末了,敲了敲煙鬥,往裡麵填了些煙絲
“這幾日河麵上有不安穩,你們一行人有老有少,的往中間坐,壯實的坐在外頭,河川裡有什麼動靜,或是一路上遇到什麼,千萬別吱聲,更別摻和,要不惹怒了聖河,大夥都得倒黴。”
艄公半是警告,半是無奈道。
他擺渡無數,眼睛利得很,看得出葉淩月這一行人不簡單。
葉淩月心底苦笑,已經惹上了,至於倒黴不倒黴,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瞞老人家,昨日我們在赤月川旁看到了一家人在祈願。我看到他們將自己的親骨肉,丟進了河裡……”
葉淩月斟酌了下,試探著問道。
那艄公笑了笑。
“這種事,赤月川裡時有發生。”
“用自己的親生骨肉,祈願,這種做法,可不大妥當。”
葉淩月見艄公的反應,可見赤月川一帶,此事很是尋常。
可見,在她們道赤月域之前,一定也有不少類似的慘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嬰孩若是能犧牲一人,換來一家的安穩,何樂而不為,這叫以博大。”
艄公神情麻木,絲毫沒覺得這等事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