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無信?
她沒答應陸盡之什麼吧?
“你說要一起朝前走。”陸盡之看著她,“但又總是自己一個人。”
喬梧愣住。
“你說陸家是艘巨輪,不能只有發動機,還需要船長副手引水員,那你呢?”
他往前坐了些,離鏡頭更近:“你不能以為自己開著快艇,就一個人走了。”
微醺的酒意好像變得越發上頭,喬梧腦子有些沒太轉得動,只是安靜地看著鏡頭裡的人,發不出聲音。
陸盡之在那頭,暖橘調的光映在他臉上,給他更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誘導意味。
他偏了偏頭:“我以為一起走的意思是,可以相互扶持,而不是一個人頂一片天擋一陣風雨。”
“我一直認可你的能力,也不會對你的工作多加幹涉。”他很溫柔的停頓了片刻,又說,“但嗚嗚,你說過你不是無所不能。”
這件事他原本只覺得是一件小事,所以沒有必要說出來,也不會再提起。
他從來不認為,放手讓她成為鯤鵬和跟她一起面對風雨是一件沖突的事。
可喬梧總是習慣性的把她自己歸為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先扛下來,唯一一次示弱是那天生死關頭下來,害怕得說不出話的時候。
陸盡之就覺得,有些事是不能放手的。
他隔著螢幕的視線有如實質落在喬梧臉上:“比起只有在委屈的時候你才需要我,我更希望你本不用害怕。”
片刻後,他淺淺笑道:“所以你總得容忍我偷偷關心你一下。”
喬梧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得有點多,因為聽了這些話心裡挺滿滿漲漲的,還想起了在港區醫院裡,陸盡之氣急後又給了她的那個沉默的擁抱。
她從來沒提起過她的需要,可現在一直有人記得要給她。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目標是很明確的,要保護誰要做什麼要往什麼方向發展,都規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現在卻覺得好像也不是。
她走得太高了,也走得很遠。
在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陸盡之以前的處境。
因為與常人不同,所以有些感受沒有辦法對外人告知,只能自己擔著。
但如果有人能理解,那的確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
“謝……”想到陸盡之不喜歡她說謝謝,她笑了笑,“陸盡之,晚安。”
看她聽進去了,陸盡之也展顏輕笑:“晚安。”
掛掉影片,喬梧輕輕搭著扶手靠在牆上,吐出很長的一口氣。
緩好情緒後,她剛準備回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陸應池你沒事吧!”
“這邊這邊!廁所在這邊!”
喬梧輕輕擰眉。
陸應池期末考試比陸檸結束得要早,他們的職業規劃大賽校賽已經結束,下一次就是去參加省賽,這次校賽給他們的獎勵是可以得到去其中一個公司兩個星期學習的機會。
幾個大一新生,就算要創業也沒有任何經驗,只能靠這些方式來積攢,也是為了下一步的省賽做準備。
恰逢週末,他今天說公司有團建,所以週末也不回家。
是來這兒了?
她才繞過牆柱,眼前就刮過去一陣風,葉梁扶著陸應池匆匆奔去洗手間,帶著很濃的酒味。
後面有個人緊緊跟著。
喬梧攔住了費景明:“陸應池怎麼了?”
“姐?!”費景明先是驚訝,又飛快解釋,“陸應池被幾個公司的前輩灌了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