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鐘禾靜也算是從小相識,剛才在門口遇到時便說了幾句話,也是一起走進宴會廳的。
看到二樓的情況時他聽鐘禾靜喊了一聲喬梧。
他當時問:“你們認識?”
陸家以前的老管家秦斂認識,年紀很大了。
但在他的預想之內,即便再怎麼換管家,也不會是一個年輕甚至看起來更像是世家小姐的人。
“她是個很神奇的人。”當時鐘禾靜是這麼評價的,“當你以為她是一個樣子時,她會突然給你展現更加讓人驚喜的一面,我目前還沒分清楚真正的她是什麼樣,但毋庸置疑的是,不管是什麼樣她都很清醒理智。”
秦斂對此不置可否。
但以他對鐘禾靜的瞭解,這個人過去以利益為先,做事的手段也十分果決,所以她看上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事實證明,當秦斂走上來看到喬梧真實樣貌氣質的時候,真的有一種想把自己那個蠢貨弟弟一腳踹下樓的沖動。
廢物東西,連個管家都壓不過。
以他對自己這個蠢貨弟弟的瞭解,並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這裡人多嘴雜,被人多看去一眼都不知道能編排出什麼來。
秦斂清楚喬梧說這句醉酒的話,是要給秦天睿一個臺階,所以他掃了秦天睿一眼:“該怎麼做還用別人教,你很有臉是不是?”
秦天睿咬咬牙,心不甘情不願地對郭力言道:“對不起。”
他哥,是真的會在人前動手的的人。
現在不道歉,一會兒就說不好了。
陸檸在旁邊搭腔:“他還說我家喬梧沒有禮數!”
秦斂臉色更沉。
見狀秦天睿只好從齒縫又擠出幾個字:“是我說錯話了。”
悠然站著的喬梧這才輕輕笑道:“秦先生說的什麼話,醉了就請先去樓上休息吧,需要我讓人帶你上去嗎?”
每個賓客的休息室都是單獨的,邀請函上會標明相應的房間號。
秦天睿已經沒有臉繼續待在這裡了,更不願再見到陸家的任何一個人,所以他狠狠說了“不用”兩個字後轉身匆匆離開,連他哥都沒顧得上。
他幾個朋友見狀也忙說著告辭跑了。
“你也去樓上?”喬梧看向郭力言,“我已經讓家庭醫生過來了,一會兒去你房間給你處理傷口。”
郭力言的手背被燙得火辣辣的疼,哪怕是人路過時的風都能颳得他一激靈,但他沒想到最讓他難以忽略的,是剛才搭在手肘上那輕如鴻羽的微涼觸感,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順著那觸碰抬起手來了,以至於對方把手放下後他還沒回過神,剛才連秦天睿的道歉都沒好好聽。
其實像他這種人,已經習慣了別人這樣的對待,他甚至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面對,道不道歉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只是會偶爾有這麼一刻,會覺得很難堪。
“謝謝。”他垂下眼睛,語速匆匆,“我先上去了。”
沒有人攔著他,喬梧見他走了以後對身邊的陸檸道:“給你小叔發個訊息,讓他照顧好自己的朋友。”
陸檸掏出手機:“噢!”
安排好了以後,喬梧才對面前的秦斂道:“不好意思,麻煩秦總走一趟。”
不好意思,秦斂看她挺好意思的。
畢竟把他晾到最後了。
但偏偏周到得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秦斂不由得想起鐘禾靜說的“理智清醒”。
眼前的人雖然年輕,但似乎眼前站著誰她眼神波動都不大,不卑不亢。
“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不好意思才是。”秦斂說。
喬梧沒否認,而是問:“要喝杯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