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除了忙店裡的事,就是在查出國定居的資料。
學生時期我的英語很不錯,可是那只是一點皮毛,我沒有深造過,想要在國外住得舒服點,語言交流很重要,我還得抓緊時間學習口語。
我從未如此期盼著離開沈奕驍,這種沖動甚至比當初我想和他在一起時的沖動,更加強烈。
這個電話打斷了我的睡意,我叫傭人來收拾了一下,便上樓了。
沈奕驍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敷面膜。
他臉色不太好,眼神明顯帶著怒意,可是看到我的時候,他還是忍了下來。
是為了陸曉雲,我知道。
他胸口的那朵小白雲,已經快把小月亮吞噬掉了。
“奕驍,陸秘書怪我多管閑事了?”我主動開口問。
“嗯,你為什麼那麼做?你和她無親無故,沒必要去擔心她被騙。”沈奕驍煩躁地把領帶扯下來,扔在了地上。
那根領帶是我之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雖然不貴,卻很有意義,他一直很寶貴。
現在,那根領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破爛。
我不動聲色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沈奕驍背對著我,並沒有看到。
“我只是覺得她可能遇到壞男人了,她那麼年輕,如果真的被騙得很慘,我的心裡會過意不去,畢竟她都被我逼得辭職了,我心裡愧疚。”我柔聲細語地答道。
不是說我逼她辭職嗎?那就當是我逼的。
沈奕驍心煩意亂,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氣息十分不穩。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我們曾經被迫分開時的樣子。
我爸把我軟禁起來,連學校都不讓我去,沈奕驍在夜裡跑到我家樓下,用口哨聲通知我。
我在陽臺上看著他,被一堵圍牆擋在外面,相視無言,他焦急時就會這樣踱步。
那時候我爸為了防止他翻牆進來找我,特地讓人在牆頭重新砌了玻璃渣,即使那樣,也擋不住我們想要在一起的心。
我出現了幻覺,我變成了我爸,沈奕驍變成了我,而陸曉雲變成了沈奕驍。
他們想要在一起,卻有我在中間當阻礙。
半晌,沈奕驍停了下來看著我,“老婆。”
“嗯?”
“你去跟陸秘書道個歉吧。”
他說完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可隨即又坦然,“這是你做錯了,不應該管閑事,她被她舅舅舅媽罵了一頓,蔣芳又譏諷她,你知不知道她得了抑鬱症?”
我握緊了拳頭,眼前的臉越看越陌生。
他是不是忘了我也有抑鬱症,一直還沒好。
我冷下臉,“不要,我不會去向她道歉。”
“她如果尋死覓活怎麼辦?”沈奕驍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陸曉雲想不開自殺的畫面。
我很清楚,陸曉雲不會抑鬱,也不會自殺。
上一世她以保姆身份住在我家,她的孩子成了我的孩子,難道她不會壓抑嗎?
當然會,可是再怎麼樣,她都承受得住,因為她知道,沈奕驍已經被她俘獲,最後一定會把我擠走,她受的委屈都是有價值的。
我一直覺得她是成了精的蟑螂,很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