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微微抬起眼，看到了對方的下巴，很快又垂下了眼睛。

他二十年前第一次見到boss，對方就是這副模樣，到現在還是這張臉，甚至自己站在他身邊都要顯得更成熟些。

boss屬意蘋果酒繼承他的位置？琴酒覺得倒不如說boss屬意他的身體，比如說看中了蘋果酒的臉想讓他當情人之類的。

這也不是無的放矢，身為撿回來蘋果酒的功臣，並且被boss親自安排照顧蘋果酒，琴酒這些日子以來已經聽過不少boss的極端發言了，簡直和伏特加……

不敬，不能繼續想下去了，太不敬了。

“就當是這樣吧。”boss說道

，他說話很緩慢，一字一句地將每個發音都念得很清楚，“我的確很中意他。”

琴酒猛然間抬起頭，看到了boss從一而終沒有變化的微笑表情，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不過首先要幹掉我……活下來的自信我還是有的。”boss將冰球扔進了面前的威士忌中，其實球並沒有鑿好，還有些稜角，但他看上去懶得繼續了，“就這樣吧。”

boss下了逐客令，即使對方把自己叫來只是說了這樣好像用電話也能說明白的幾句無足輕重的話，琴酒還是覺得有些恍惚，抬起頭來與boss對視上。

“gin，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琴酒無話可說，他垂下頭向對方表示自己的臣服。

銀發的殺手離開之後，在角落的暗門被輕輕推開了，房間內的光線很暗，但是在那個人走出來後，整個房間都好像灑滿了陽光一樣，變得像是教堂一般聖潔。

金色半丸子頭的少年來到了boss的面前，坐在他的對面，拿起了另一杯酒，輕輕啜了一口。

幾乎沒什麼酒精度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蘋果酒這種小孩子都可以喝的佐餐酒更像是飲料，甚至還帶著甜味。

“對手下真是嚴格啊。”聖也說道，他彎起眼睛對boss笑了笑。

“比不上你。”boss伸出一隻手指，將在威士忌中扶起來的並不算圓潤的冰球按了下去，但是松開手後冰球照樣浮了起來。

今北聖也笑了起來，清澈的笑聲在室內回響著：“沒辦法，誰讓我是個漫畫角色呢，你對我的瞭解可比我對你的瞭解要多太多了。”

boss拿出手帕將手指上的酒液擦幹淨，平和地說道：“所以我才肯和你見面，我很怕死的。”

“因為我現在拿了彌世的能力對吧？你覺得我對你沒有威脅？”聖也撐著臉，笑意盈盈地看著boss，“不過說對了，我和你目前為止利益一致，沒有什麼非要殺了你的理由，我不是那種變態。”

boss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誰都有機會和漫畫角色合作吧，而且就像你說的，我們利益一致。”

他舉起了面前的威士忌酒杯，伸到了聖也的面前：“幹杯？”

“既然是合作夥伴，我就

友情送你一條訊息好了。”

聖也那雙漂亮的藍色瞳孔中倒映出酒杯的影像，他沒有配合boss的動作，伸出手指在酒杯邊緣輕輕彈了一下：

“注意他。”

今北聖也說完，就低下了頭，接著桌子前的一小盞臺燈的亮度，開啟了手機。在安靜的房間裡瞬間出現了和環境有些格格不入的音樂聲。

boss完全不在乎聖也不給面子的行為，而是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這個放了他親手鑿出的冰球的酒杯上。

澄棕色的酒液在酒杯中流淌，過舌尖的時候能感覺到輕微的泥煤煙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