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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她在為他心疼?

風無痕主動鬆開了擒著的雪白皓腕,心中竟有些戀戀不捨。眼看著蘇木兮身輕如燕朝古琴而去,深邃的黑眸中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剛站起身來的顧夕顏,敏銳的捕捉到了風無痕眸中的柔情。一顆芳心微微疼了下,紅唇泛起苦笑,嬌顏上仍是巧笑嫣然,心中卻悄悄下起了酸雨。

蘇木兮緩緩坐了下來,纖纖素手放置琴絃上。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琴絃,以及提在琴面上的詩詞,這是她迄今為止見識過的最完美的古琴,難怪段寒景會當成珍寶了。

纖長的指尖輕撥琴絃,婉轉悅耳的琴音如細水長流,拂過所有人的心田。窗外微涼的清風吹起她烏黑的青絲,面紗下的容顏宛若九天玄女,不食人間煙火,徒留一隅清歡,歲月靜好。

琴聲如訴,令人恍若身臨其境,親眼窺見那纏綿婉轉的痴戀。在悠遠清澈的琴音中,蘇木兮靈動的清眸中唯有情思不斷,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揚。此時此刻,縱使世界萬物千姿百態,也不及她頃刻間展露的風華。

一曲作罷,餘音嫋嫋。蘇木兮站起身來,朝眾人淺淺一笑。

顧夕顏回過神來,精緻的嬌容上滿是羞愧。“公主琴藝精湛,臣女甘拜下風。”

蘇木兮對於她先前的有意刁難,也絲毫不在意。笑靨如花地看著她,“顧姑娘客氣了,日後隨時恭候一同切磋一二。”

見蘇木兮如此寬宏大量,倒顯得她先前諸多落井下石。顧夕顏垂下頭去,嬌聲道,“如此,便有多加叨擾公主了,還望公主不要嫌棄臣女每日登門拜訪。”

離去之時,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停留在面如冠玉的風無痕身上。眼見他眸中一片深情,她自然知曉那並不是為了她才有的。

顧夕顏一片痴心承受著心上人的冷漠對待,轉身之際,清淚緩緩滑落而下,幸而有面具所掩蓋。她想——她是該試著放下,試著去遺忘,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向來不強求。

白清塵從驚豔中回過味來,清澈的眼中蘊含著如沐春風的笑意。“沒想到公主文采出眾,精通琴藝,想來是我等眼拙了。今日為時已晚,在下先行離去,後會有期。”

望著白清塵轉身離去,翩翩白衣少年郎即將消失在視野中。蘇木兮失聲道,“等等,我送你。”

一來她不想與風無痕待在一間屋子中,先不說男女之防,與他同處一室,她反而不自在。二來,如今朝堂、市井中對她有意於白清塵的事情,人人皆知。本朝不如前朝那般拘禮,她便可大方與白清塵出雙入對,更何況七夕乃是覓得終身伴侶的絕佳時機。

目送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風無痕雙眸中沉了下去。抬手狠狠砸了下木桌,驚得段寒景為了不被遷怒而早早離去。

眼睜睜看著自家公主與尚書大人結伴而行,月芽不由自主替風將軍打抱不平,“真的不必告知公主那瓶金瘡藥的來歷?”

她實在是瞧不懂自家公主想的是什麼,曾經的她可是對風將軍一片痴情,不僅不許其餘女子接近他,更不許他看上別家姑娘。

可不久前的吟風詩會,更是眼睜睜見著、陛下將顧家嫡女推給他當將軍夫人,無動於衷,甚至不悲不喜。

那日所遇的清秀少年名叫凌風,是風將軍的左膀右臂。素日清秀少年郎的模樣,上戰場殺敵也是錚錚傲骨的將士。

善於習武的凌風根本搞不清楚所謂的男女之情,他看著憤憤不平的月芽,十分不解。“將軍是如此吩咐的,有何不妥?”

他的人生觀世界觀便是絕對服從,對風無痕所下達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堅決服從。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將軍一聲令下,他也堅決不回頭。

月芽微微嘆了口氣,秀美的頰邊垂下一縷髮絲。“如今公主認為金瘡藥是白尚書所贈,我怕要辜負了將軍的一番苦心。”

凌風終於聽出了端倪,他雖心境純真,卻也不會沒心沒肺。邊思索著邊皺起了眉,“這麼說來,公主是真的心悅於白尚書了?無半分氣惱我家將軍的意思?”

之前他自以為是的認為蘇木兮是氣惱的——氣惱陛下大庭廣眾之下便要替將軍賜婚。如今想來,似乎是他想多了,不知將軍又是作何感想。

“現下公主心中僅容得下白尚書一人,似乎陛下也對此事樂見其成。依我看,不日定當結成連理,成就美談。”

蘇木兮辭別了白清塵,驀然想起被自己遺棄在清心閣的貼身婢女月芽。她拍了拍健忘的腦子,連忙折回。

回去清心閣的路途中,她想起了與段寒景所說的一番話。倘若段寒景還未離去,她想試著去打聽有關他摯友的事情。

若是能順理成章的回到二十一世紀,那麼……

她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張面如冠玉的俊顏,待她看清赫然發現是風無痕。如果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她就見不到老謀深算的皇兄,待她極好的太后,嫻靜端莊的溫若水,嬌俏可人的月芽。以及叱吒風雲的風無痕……

她雖不曾與原主那般痴戀著他,可為何一想到即將離去,一顆心愁緒萬分。最為不捨的人竟是他,最為念念不忘的也是他。

蘇木兮伸手將面紗扯下,微涼的晚風拂面,心緒恢復正常。一定是今夜月色太好,她才會想入非非,胡思亂想的。

她見著月芽與風無痕身邊的清秀少年竊竊私語,她的唇邊忍不住泛起笑意。無人知道此時此刻,清冷月光下,二人站在一處何等登對,影子拉得極長。

抬手推開緊閉的房門,入眼的是端坐在桌前的風無痕,並沒有段寒景的身影。她想著掩門而走,卻被風無痕眉眼間的神采吸引了視線。

此時的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將酒倒入喉中,美眸骨碌碌亂轉,望見酒瓶上刻著的字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能稱作京中最烈的酒。

眼見他恍若酒水為淡水那般飲進口中,那抹為情所傷的愁緒映入她心底。蘇木兮一顆心莫名有些酸澀,那是什麼複雜的情感,是傷感,是心疼——

她竟是在心疼他為情所困為情所傷,可不知能將他處於這般田地的是何許人也,能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兒身在何方。

他素日以來的咄咄逼問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她不會相信他會喜歡上自己,絕對不會。他不過是認為丟失了獻殷勤的原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