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一早，整個大臨北部大霧瀰漫。
當王少躍喊聞人流落起床的時候，聞人流落問道：“為什麼今天起得這麼早？現在就寅時正吧？”
王少躍輕聲說道：“差不多是寅時正了。今日稍稍地早起一段時間，咱們要回長安城了。”王少躍的語氣透露著一絲輕快，像是心中的重擔終於落下了。
聞人流落利落地換好衣服，沒有洗漱，從貼身衣物的兜子裡拿出一個小紅包，那裡面裝的是一般女子都會用到的東西——口脂（電視劇裡面，那些女子都會用到的那種，用嘴一抿就可以印上胭脂顏色的那種）。王少躍看著她，她輕輕地抿上一些，然後笑靨如花地說道：“好看嗎？這樣的氣色看起來就不會太憔悴了。”
王少躍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看。本來就好看，現在看起來就更好看了。不畫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畫了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硃砂染朱唇，佳人笑靨如花。
而且你不僅僅是我眼前的女子，也是我心上的女子。怎麼都會好看。”
聞人流落笑著說道：“你怎麼也學上那幫讀書人的油嘴滑舌了。”
王少躍笑道：“怎麼了，我好歹也是個解元啊？”聞人流落笑道：“好像確實是哈。不說這個了，咱們不是要出發嗎？”
王少躍說道：“我也是需要換一身衣服的，不然時間太長的話，我怕自己身上會不舒服。”聞人流落點點頭說道：“用我幫你嗎？”聞人流落的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王少躍說道：“用你，你出去的時候關一下門好嗎？我可不喜歡別人看著我換衣服。”聞人流落撇了撇嘴，嘟囔著說道：“好像我沒看見過似的。”
王少躍還是當做沒聽見這些事，這些虎狼之詞不聽見是最好的，聽見的話反倒是不好，不知道怎麼回答不說，回答不好的話說不定會造成什麼誤會，那就不用說了最好。反正他們兩個人從來都不是那種有什麼誤會就會吵架的人，就算不說明白什麼，也不會讓對方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聞人流落一出屋門，看見的就是白濛濛的一片。因為王少躍的安慰畢竟重要，所以藥館會在王少躍門前的一些地方，放一些燈。而因為有大霧的存在，這些白濛濛一片的大霧，最終只留下幾個像燭火一樣的點。
聞人流落忽然之間就明白了王少躍為什麼會準備這麼長時間了，他在等大霧來。每年的秋末時，大臨東北這邊都會出現一場大霧，尤其是在大雨之後。前些日子那場大雨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大臨東北這邊並沒有出現過什麼太長時間的晴朗，而前幾日又有大風。所以沒大霧出現，但是昨日風和日麗，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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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躍看了一眼晚霞，是那種沒雨沒風的天氣，這種天氣本應該是極好的天氣，但是對於現在來說，卻又是不一樣的。
聞人流落開始思考一下有關王少躍的伏筆，然後忍不住笑了一下，王少躍的計劃雖然很冒險，但是卻也不失為讓這個計劃變成一個極好的計劃。而且王少躍的所謂冒險其實就是王少躍的想法比較大膽，大膽也只是王少躍居然會選擇大霧這種很難確定具體時間的東西比較危險，不是王少躍自己所做的什麼事情不對。當王少躍的大膽變成既定現實的時候，這些事情就不是王少躍大膽了，王少躍的所有準備都成了可行且很可行的辦法。只是讓每一個佈局都變好了而已，不是讓每一步步驟都變得無可挑剔。但是隻要每一步都變得很可行，王少躍的計劃就是非常成功的。王少躍的單個計劃或許不完美，但是這只是分開的不完美，一旦把他們融合到一起，那麼所有的事情就是完美的一體了。
聞人流落很好奇王少躍的腦袋裡都在想著些什麼東西，聞人流落覺得自己也可以想到這些計劃，但是他不覺得他自己能夠做到像王少躍一樣，把自己極大一部分計劃的準備都放在那種不確定的東西上，這種不確定的東西是在事情發生前永遠都不可能有結果的，而沒有具體的結果其實就代表著這些事可能會失敗，這些年來她在王少躍身邊待著，王少躍的功夫和學問沒學來多少，卻學會了很多和王少躍有關的性子和為人處世方式。所以她在辦事的時候，經常會出現那種和王少躍的問題，她自己的性格故然也在作崇，卻和王少躍越來越像。
王少躍換好了衣服，自己走了出來，而他的手裡拎著那個他從長安城拿過來的槍盒，聞人流落看著那個人槍盒，一臉的無奈。王少躍既然把這個東西帶來這裡了，就不可能出現那種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裡的情況，只要王少躍沒有死，這柄安龍槍雖然在有些方面名聲不顯，但是卻也是當年大臨皇宮裡收藏過的寶貝。也就比那柄流傳千年的長槍差上一些而已，王少躍能夠拿著這柄長槍到這裡來，是帶著和他們大戰的決心，而這次是回長安城，不僅僅是一場博弈，也是一場惡戰，比之前那次還要危險。那次王少躍和聞人流落只是想著逃命，這次的他們二人是為了解決掉這些人。因為根據靖天司那邊送回來的有關太川山的諸多事宜中，聞人流落髮現那群人似乎一直都沒有過想要離開的想法，那也就說明他們一直在等著王少躍和聞人流落回去。他們不知道王少躍他們是從哪裡來的，但是王少躍二人都是二品武夫諜子，雖然身體可能會好的快上一些。但是卻必須回到長安城，在任何國家境內都是不會對那種身份不明的二品武夫提供救助的，一個二品武夫對於普通的縣城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危險的。所以他們只能夠回長安城。王少躍抱有的也是他們會有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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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才會讓他們去探查的。
聞人流落在那時就知道王少躍和她似乎在不經意當中殺了一個大人物，也就是不知道哪個大人物是誰，要是知道的話，聞人流落會給自己在南唐那邊的父母去一封書信，告訴給他們自己居然殺了一個最次也是個公爵的傢伙。而且就像王少躍所說的那樣，這次他們殺的那個人也可能是個王爵。那樣足夠讓她好好和父母那邊說一說自己的經歷了，雖然很是危險，但是沒有危險怎麼可能會有收穫。如果不是她和王少躍現在是以諜子的身份來這裡，那麼聞人流落雖然不會得到什麼太多的封賞（不是我打南拳，而是這是古代，女子地位不高），而王少躍則恐怕是會得到一個至少是伯爵的爵位。這也就是現在的大臨比較混亂，要是換做以前的大臨，這種事怕是有可能獲封侯爵的。而就算是有盧陽王壓著，王少躍也夠封上一個侯爵了。
王少躍不是很在乎什麼爵位不爵位的東西，在他的計劃裡就只有讀書這一條登天之路，別的路都只是王少躍向上進取的階梯而已。王少躍不會去用那些東西的，這不僅僅是高泓安一個人影響的結果，就算是高泓安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影響到王少躍，讓王少躍下定決心的，更多的還是他自己，如果他自己沒想著下定決心，別說高泓安了，就算文成皇帝在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少躍從來都不覺得爵位不好，而是那種情況不適合他。他不認為他自己會想走一條那種不用太多付出努力就能夠完成的事，那樣雖然和現在一樣有困境，但是那種困境會讓他很不舒服。
而沈均所走的那條路線，也不是王少躍願意做的，王少躍更希望自己走的是和高泓安以及孫安年這樣的路，雖然高泓安不是靖天司的司正，但是高泓安卻和司正——孫安年和沈均之間的關係都很不錯，所以高泓安走的路子和孫安年走的路子差不了多少。而王少躍走的就是這種，孫安年和高泓安都是那種年少時就手握大權，卻依舊在清閒位置上的路子。
聞人流落看著他吃力地提著那個槍盒，就上前去從他的手裡接過。王少躍說道：“不用你，我可以的。”
聞人流落說道：“這不是你逞能的時候，你現在注意的是養傷和推演。如果現在就累壞了自己的身子怎麼辦？”
王少躍沒有辦法反駁，只好把東西交給聞人流落，聞人流落倒也是能夠拿得動。王少躍說道：“我計劃把南監和靖天司合併，等到我科舉考試之後就進行，我到時候會從老師手裡接過靖天司，在明年年前就要解決這些事。”
聞人流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說出這番話，但是王少躍不是在考慮，也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告知聞人流落這件事。那麼也就說明了這不是討論，這是計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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