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時候，他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而後收回視線，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回來了。”

語氣平靜，似乎毫不在意。

杜思韻沒忍住笑出聲。

“爸，您快別裝了，就這一頁，您都看了一天了。”

“誰不知道弟弟回來您比誰都高興。”

杜思韻開口，拆穿老爺子的偽裝，杜康也跟著長鬆口氣。

他上前走到老爺子面前，彎腰語氣恭敬，“爸，我回來了，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

老爺子放下報紙，低頭摘眼睛的時候，動作極快的抹了把眼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什麼對不起。”他聲音夾雜著哽咽，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他抬手摸了摸杜康做手術的位置，深吸口氣，這才剋制住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還疼嗎？”

杜康搖搖頭。

“不疼了。”

傷口不疼了，可心上的疼卻怎麼都散不去。

這三年，他差點被扒掉一層皮，他難受，是真的難受。

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可他們也知道，這傻小子，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是他們干預了，也沒辦法阻止。

“行了，吃飯吧，飛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吃什麼東西。”

老爺子站起身，杜康趕緊上前扶住老爺子。

一切都好像沒變，但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老爺子更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擔心她，還是因為公司的事，杜康心中只覺得一陣難受。

重逢的喜悅在莊園內瀰漫著，莊園理的傭人全都得到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晚飯在別墅內吃，自從杜康離開，他們也很少坐在一起吃飯了，每次位子上都缺個人，所以大家也都儘量不在家吃飯。

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留下的聲音，杜康看著老爺子擦擦嘴停下動作，他側頭看過去。

“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公司那邊你就開始正式接管，外資部分的運營還是由你來負責，負責海外運作的幾家企業還是交給你大姐管理。”

“我已經聯絡好了史密斯醫生，明天開始你要去醫院定期治療，等修養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回公司。”

老爺子冷靜的說著自己的決策。

杜康卻是抬頭看著老爺子，“爸，我想從基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