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言沉默地看著那越流越多的血,沒有伸手去碰。
心裡閃過一陣快意,要是血這麼流著流著就死了那該多好。
這樣她就不用活著糾結和痛苦了。
可她爸媽怎麼辦?
陸微言長到這麼大,經歷了這麼多,終於後知後覺的有了一點人的影子,第一次學會站在別人的位置上思考。
要是她爸醒來看到的是她的屍體,她爸會怎麼樣?會不會直接瘋了或心血攻心也死了?
她媽一個人在裡面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死活。
陸微言遲緩的想著,這才伸手到水龍頭下方用熱水沖刷。
然後面無表情的擦乾手,到客廳找出醫藥箱,用創可貼包裹了起來。
整個過程沉默而凝滯,陸微言自己都感覺她現在猶如一灘死水,沒有波瀾。
就算偶爾在心裡砸一顆石子進來,那漣漪也是泛起幾圈後就散了,又恢復成原來的平靜無波。
陸微言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到以前還像個人的樣子,她對現在的感覺有些無能為力。
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一輩子都像一灘死水一樣活著,卑微而任人踐踏。
她也只是個27歲的人,為什麼就活成了自我封閉的樣子?
她既沒有勇氣死,又沒有活下去的活力。
陸微言想到這裡,難受地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心裡依舊是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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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陸家的沉悶,陸一語的新別墅則熱鬧許多。
年夜飯是陸一語、褚韻峰和褚銘一起做的,吃得也不亦樂乎。
霍予沉中午來這邊吃過午飯,送了一堆年貨之後,就回大宅了。
褚韻峰也難得的沒給他臉色看。
午夜飯時,三人坐在不大的餐桌上。
褚韻峰端起了酒杯,說道:“小語、小銘,新年快樂!”
陸一語:“爸、褚銘哥,新年快樂!”
褚韻峰聞言舉著酒杯的手顫了顫,酒漬微微灑在了褚韻峰修剪整齊的指甲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陸一語,“你、你叫我什麼?”
“爸。”陸一語再次清晰的叫道。
褚韻峰眼眶一熱,顫抖地應了一聲,“哎。”
褚銘見他爸要哭,連忙打叉道:“爸,我以前第一次叫你沒也沒感覺您這麼激動啊。”
褚韻峰眼裡還帶著淚意,但情緒已經被打散了,沒有剛才那麼飽滿,啞聲道:“當爸的心情是一樣的。今年是我最高興的一年,咱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陸一語那一聲爸叫出去後,一股暖意瞬間流過四肢百骸,全身上下和心裡都一陣暖烘烘的。
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是一種鮮少出現在她生命裡的安心與溫暖。
那溫暖像大地一般堅實、沉穩,不會像大廈將傾,隨時提心吊膽。
……
三人吃完飯後,在家裡散了酒氣之後,開車去了逛了逛殷城春節時的盛景。三人平時都不走這個路線,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這次也難得的湊了一次全民大聯歡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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