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媽留下的東西給我吧。”
褚韻峰應了一聲,有些費力的起身上樓,從臥室裡拿了一個木盒子,裡面除了一本筆記本之外,還有幾封信。
褚韻峰將木盒子一起拿了下去。
何慈頌看著遞到他面前的泛黃紙頁,“全都在這兒了?”
“對。你媽媽是個不愛留下字跡或照片的人,她認為人活著好好活,死了就好好死,沒有必要在世上留下什麼。筆記本里的東西寫的大部分內容也跟她工作有關,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何慈頌拿起木盒起身就要離開,褚韻峰叫住了他。
褚韻峰說道:“孩子,你能來這一趟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
何慈頌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快步上了車,發動車子離開。
何慈頌把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沒有下車,開啟那個木盒,拿出最上面的那封信。
信上沒有抬頭,也沒有註明是寫給誰的。
一手鋼筆字卻娟秀中透著一股不屬於女性的鋼硬。
何慈頌想了想何家三代的女性,發現沒哪位是特女性化的,都屬於能當一個大男人使的女漢子。
他外婆是那樣,從他外婆口中聽到的他親媽的性格,他腦補出來的樣子也是那樣的;沒真正碰過面的陸一語也是如此,陸一語乾的那些事不少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何慈頌收起那些紛亂的思維,開始看信。“我這一生沒有真正跟誰交過心,把唯一一點屬於女性特有的愛戀交給了讓我安心的男人身上,我是幸運的。但同時我又是不幸的,我的專注度只在一人身上,過度的關注只會讓對方感到疲倦。我嘗試著把我的經歷分散到工作、朋友、父母身上,然而我依舊時常覺得自己孤獨。我的父母、丈夫、朋友都或多或少的帶些社會人的市儈,面對他們厭惡、不欣賞的品質、作為,他們並不會出聲制止,甚至會附和
那些不當的行為。我常常感到苦惱,有大好的時光不去做些正事,為何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上?”“這些疑問我終究只是放在心裡,沒有對誰提起過。我希望我父母、丈夫、朋友永遠不會知道我在心裡是這麼想他們的,我很感激他們願意彎腰低頭來保護我心裡的烏托邦不毀滅。我覺得我可能患有溝通障礙、缺乏感情共性的病症,尤其是在懷孕之後,這種感覺更明顯了。我對我孩子也沒有產生什麼感情,我覺得他們可有可無,但他們在血脈上跟我有密切的關係。我把這種感覺告訴我母親,她只說孩子還
沒有出生,沒有對孩子產生感情很正常,等孩子出生後有照顧他們的經歷和實踐會逐漸產生感情。”“我相信她的話,對他們有付出之後我會像愛他們的父親一樣愛他們。可我萬萬沒想到我竟然沒有機會跟他們培養感情了。我曾經拿前途阻止的專案居然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局長說他們已經沒法回頭了
,他們很快會離開,他只相信我能幫他一個忙。而我要是再插手那件事,我的結果跟他們一樣。”
何慈頌把這封沒有時間、沒有抬頭、落款的信看完,更是一頭霧水。
他親媽這寫的都是什麼?寫給自己看的東西整得這麼懸乎,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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