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電子煙的煙杆,姜羽初也笑了一下:“說到成績,還沒恭喜一部的同事,今年終於實至名歸了。”
“實至名歸”這個詞用在這裡,林立轅是什麼想法周懸不知道,但周懸聽明白了,姜羽初沒乖乖站著捱打。
“姜羽初,你什麼意思?”
林立轅的語氣果然變了,不過姜羽初沒興趣留在這裡跟他打無聊的嘴戰,出來時與周懸碰了個正著。
“你怎麼在這?”姜羽初疑道,隨後看到周懸拿著自己的手機,“有人找我?”
“你電話響了幾次。”周懸把手機遞給他。
螢幕上正好有姜雪霏的來電,姜羽初接起來,那頭剛說了幾句他語氣就變了:“哪家醫院?”
“我馬上過來,你別慌,跟醫生說該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選最好的方案。”
結束通話電話,姜羽初立刻往外走去,周懸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剛擰起就見他停住腳步,快步回到自己面前:“我家裡有點急事要先走,你跟他們說吃完就都回去休息。”
剛才吃飯,周懸看著姜羽初的臉色因為喝酒紅潤了起來,此刻又像迅速失血一樣變得蒼白了。
姜羽初的外套還在包廂裡,身上只一件單薄的襯衣。他也沒發現,步子匆匆下了樓,消失在轉角。
周懸回到包廂,老張還在抱怨姜羽初。小姚見他站在門邊不進來,目光不悅地看著老張,便問道:“姜總沒跟你一起回來?”
其他幾個人都朝周懸身後看去,老張也閉嘴望了過來,周懸脫掉鞋子,走到桌邊拿自己的手機:“他家裡有點事要先走,你們吃完也散了吧。”
“走?他走了?”老張瞪著周懸,“他什麼意思啊?一聲不吭跑了?”
老張是在場所有人裡喝得最多的,眼看姜羽初一句話都不交代就走了,頓時火冒三丈,一旁的關年都勸不住,在周懸推門出去時拍著桌子罵道:“你給我把他弄回來,他這算什麼?難道還要我們大家請他吃這頓飯啊?”
“老張你越說越離譜了,”一位女同事聽不下去了,解釋道,“剛才我跟姜總去點菜,他已經把錢都付了。”
老張被噎了一下,又把話繞回頒獎禮繼續罵罵咧咧。周懸下到一樓,發現姜羽初並沒走,而是站在門口焦慮地看著馬路兩側。
外面的雨比剛才更大了,街上的車流也變得稀少,計程車更是半天不見一輛空的。周懸看了一會兒,期間陸續有客人進出,姜羽初的身影也在電動拉門一次次的開關間變得越來越狼狽。
周懸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旁,寒風和暴雨挨不著他,店內的空氣溫暖燈光明亮,充斥著凡俗的歡笑聲。
有人在身後叫他:“周懸?”
他回過頭,是小姚拿著一件墨翠色的外套下來了:“姜總衣服沒拿,他已經走了嗎?”
周懸接過外套:“我拿給他,你上去吧。”
電動拉門再一次開啟的時候,周懸見到姜羽初彎著腰站在雨裡,正跟一輛後排坐了乘客的計程車司機交談。
他應該是想拼車,但乘客沒同意,司機便踩著油門走了。
打濕的劉海撥到腦後,姜羽初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回頭看後方的車輛。
斜風裹著豆大的雨點,往一切能鑽的空隙裡鑽去。周懸只是在門邊站了一會兒,身上就被打濕了不少,何況站在雨裡,襯衫西褲都被澆透了的人。
他好像感覺不到冷,又想去攔迎面而來載了客的計程車。周懸走過去,及時把他伸出的手拽了回來。
姜羽初困惑地回過頭,看清周懸時嘴唇動了動,接著就被拉著手腕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今晚我沒喝酒,”周懸的聲音被大雨沖刷著,但姜羽初和他只隔了半步距離,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了耳道深處,“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