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尊和宋子非在褚非悅和霍予沉等人到達慈城的第四天安然離世了。
他們離世時,臉上還掛著笑容,面對死亡賓至如歸。
他們的手交握,從結婚的那一刻起走到生命的盡頭,都從未放開彼此的手。
他們的葬禮伴得緘默而凝重,沒有請什麼人。
但他們生前的同事、朋友,他們所教授過的有限的學生還是百忙之中趕來了。
他們的同事與朋友都與他們一樣年邁體衰老,仍讓家裡的後輩代表自己前來弔唁。
褚非悅一一記錄著每一個弔唁者的姓名和聯絡方式,以便在以後能還上這份人情。
幾天的喪葬習俗過去後,便是火化。
經眾人商討,把兩位老人的骨灰葬在何非的墓邊。
這樣一家三口便能再次相聚了。
辦喪事的時候,褚銘也飛了過來,幫忙打理了一堆瑣事。
顧蘊在這樣的場合下再看到褚銘,她那心情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
顧蘊把褚銘扒拉到角落裡,單刀直入的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家?”
“為什麼會這麼問?”
“你的時間還有很多,你不急我沒話說。慈頌的外公外婆還算幸運,在幾年前就順利跟他們一直記掛著的外孫女相認了。這幾年也算享受了一些天倫之樂,也看到了家裡的第四代,算起來也不太遺憾。咱們爺爺呢?”
褚銘沉默不語。
顧蘊對這個不熟的便宜弟弟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
對顧道,該打的時候毫不手軟,該罵的時候也沒收斂過。
對褚銘,她打不下手,罵不出口。
但又不想看著褚銘一天到晚往深山裡跑。
褚銘不是顧道,他是個很有主見,也很有想法的人,
褚銘看著顧蘊氣得要原地爆炸的樣子,說道:“你想要我做到什麼程度?你在別的事情上拎得很清楚,唯獨在私人感情上變得不像你自己。你一方面要顧慮顧道的感受,一方面又要顧慮你家人的感受,唯獨把我摘了出去。我需要都配合你嗎?還是你覺得你一句話,我就要放棄我從事了十幾年的工作,回到顧家重新開始?我對顧家沒什麼感情,實在不太願意配合。”
褚銘溫潤、俊雅的臉難得出現了一抹諷刺。
他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但也罕見了帶了些怒氣。
顧蘊皺眉看著他,想了想自己剛才的態度以及顧家是在對待褚銘回顧家這件事上所做出的努力,一時間也明白了褚銘的嘲諷來自於何處。
他們顧家在褚銘的成長過程中沒有過任何付出,一直以來褚銘便是跟褚韻峰長大的。
褚韻峰不像陸默和劉婉寧那般無視且傷害他,他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裡成長,他不缺愛、不缺錢,也有健全的朋友圈、同事圈。
就算這些都沒有,他還有褚韻峰的愛和支援。
他的處境、對親人的渴望比褚非悅要弱得多。
在褚銘眼裡,顧家可有可無,他並不稀罕。
顧家在別人眼裡有多好,也跟他沒半毛錢關係。
褚非悅不一樣,她需要親生父親,需要與她血脈相連的人來給她重新建立對親人、親情的信賴與期待。
顧蘊如此想後,才意識到她爺爺和她爸對褚銘所採取的寬鬆方法。
同時,也把更多的時間交給顧道,讓顧道在褚銘回顧家之前建立起獨屬於他的自信,讓他在商界上立足,不讓顧家的變動影響到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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