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去尋找接下來的幾個門?”
關闍彥點點頭道:“無需驗證太多,休門吉門,開門亦是吉門,我們順著往西的方向一直走,若是發現它們二者的的存在,且象徵的境遇皆為吉,就徹底證明瞭這是八門之陣的排布。”
“不過,八門對應了八個方向,只有個大概範圍,即便陣上是生休開三門並列在一條直線上,但實際上那根本不可能,它們不過是在同樣一大片區域而已。”
“故而,那些迷幻我們神智的不是黑衣人,不是山,而且存在在我們身邊的某樣陣法。可想而知,這陣畫下來是簡單,又是紙上談兵。但真正要排佈下來,即便是天才,沒有個三年五載也辦不成。”
魏鬱春聞言大駭:“盤龍山偌大,若真有八隻負責鎮壓陣點的石墩,分佈下來,堪稱無序,以至於即便有人氣運好發現了其中的規律,也因為無法辨認方向和時間,從而根本無法找到具體的陣點。”
“布陣之人是怎麼做到的?”
關闍彥攤了攤手,表示對此也一無所知。
他道:“我們還不算太慘,剛剛海潮聲起,便算是告訴了我們現在的時辰是未時。用時間去推演,說不定能探到直符和直使的具體位置。”
實在是觸及了知識盲區,魏鬱春滿腔疑惑,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見一個捉一個地拿出來問問,她臉色訕訕:“直符和直使?”
“直符是旬頭對應的宮位上的星,直使便是方才我們討論的八門了。”
魏鬱春應道:“時間的測算還成問題,現在應該距離未時已過去一刻鐘了,但待會兒趕路不同於現在原地不動,不大好惦記時間的變化。不如我們論步數累時,走得中速一些,便是一千五百步為一刻鐘。”
關闍彥眉梢動了動,不大理解:“你怎知一刻鐘能走一千五百步?”
魏鬱春笑道:“以前無聊的時候就喜歡圍著一個地方走,數著數著就一千五百步了,這時候一看,一炷香過去,可不就是一千五百步嗎?”
前世母親愛做糯米糕,出一鍋就得烘上兩柱香,她常常在閣樓上嗅著桂糯之香,哪裡靜得下心讀書寫字,自是下了樓張望,但是還是無聊,帶著香味集聚的爐前,餓的更慌。於是她就出了小院,圍著魏家偏僻而無人走動的院牆走上幾圈,兩圈下來,三千多步,兩炷香,一鍋香噴噴的糯米糕。
所以,一千五百步不就是一炷香麼?
關闍彥頓了頓,知道這速度算慢了,於是有些糾結:“那估摸得按照你的速度走,時間上可能得耽擱會兒了。”
魏鬱春說道:“趁現在時間還不算太偏整點,算算休門何處吧。”
關闍彥此時卻忽地制止:“不對,先不著急,先按照這個辦法推算此地是否為生門再說。”
他還是覺得這陣法沒那麼簡單。因為奇門遁甲之術往往千變萬化,歷來普通術士都是針對某個局面抑或是針對性推演此事後期如何發展、是兇是吉時,用輔佐陣法執行的風水羅盤抑或是什麼特定的法器進行推演運作。
這種直接提前把陣局做好放在山上,又沒有專門的術士操縱、唯有死氣沉沉的石墩把守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山不動,這些石墩更是幾百年來紮根於此,那有怎麼來保證陣法隨著天象、時間抑或是人為之事進行變動呢?
如果真的是八門之陣,且陣法無法做到千變萬化,他們的確可以直接用算術算出針點位置。但若是這樣,結局恆定,又為何強調吉兇的重要性?
並且,這樣破局未免太簡單了,那設下這等大局的高手豈不是脫褲子放屁。
拐彎抹角了這麼久,結果陣局連最基礎的變幻莫測都做不到,這麼一看,這位高手豈不是連民間慣於坑蒙拐騙的流氓都比不上了?
這大抵不可能,因為這高手既然肯費盡心思在此山雕琢這麼久,就一定還藏了什麼關鍵點沒被發現。
關闍彥腦子有些亂,但至少摸出了幾條線索,就是一時半會兒還理不清楚。眼看還是先驗證一下時辰和生門的關系是否真的那麼死板,這樣說不定他才可以稍微解脫一點。
如果是,那便就承認那高手脫褲子放屁、故弄玄虛,然後就按照魏鬱春的一千五百步測算下一處星、門的位置,以此提前得知前路吉兇。
如此,無需下一波海潮的助力,他們也能靠避讓兇門回到西南入山口。
如果不是......再多的一千五百步都沒辦法解局,說不定還會一舉推翻他好不容易尋來的八門破局之法,那將會是最壞的打算——生死不由人,而由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