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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玉菊荷

他立馬伸手出去,老樣子把手掌箍在章唸的腦袋上,任章唸的小身板再疾行快走都無濟於事。

章念不服:“陶司直,其他地方鬼氣森森的,我才不敢一個人去!”

陶明案聞言,剛好抬眸觸及魏鬱春那一抹明媚之色。雖此姑娘膽量驚人,但也不好叫她自行出走的道理,連章念都需人保護,她應當也是需要的。

但她身側還站著個門神似的人物——關闍彥。

歡門對南,進入其中便僅剩下眼前三路,東路,北路,還有西路。東路已被杜明堂佔為己有,剩下兩路只好倆倆搭配。章念這副樣子定是要黏著自己的,若是放任他跟上杜明堂,說不定他還能找機會同魏鬱春隨行一道……此乃有些放任大局了,他難免為難。

他正在猶豫,關闍彥卻已胸有成竹地開口:“也不知那該死的陽春菊還是不是潛伏在樓中,危機四伏,難免遭遇不測,章司務所言有理,不如兩兩一組。我看章司務跟陶司直更熟些,便只能委屈委屈馮姑娘隨我一道了。”

陶明案:“……”被截胡了。

馮迎春抬眼,看到關闍彥跟她挑了一下眉,是不油膩,就是有些欠打。她趕忙扭過頭去,當作沒看見。

章念聞言,沒長腦子般歡呼:“好耶!那陶司職還等什麼呢,一起去西路吧!”

陶明案:“……嗯。”

語氣是正常的,就是眼神有些念念不捨,縱然關闍彥搖身一變成了世人高不可攀的安南都督,在他這裡還不是一視同仁,他只是覺得此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厭煩。

也許就是這種厭煩,又再度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昨日隔著身份的冷漠和生疏竟是化作了冷霧,隨著被日光照散的樓霧慢慢融化消失了。

關闍彥與馮迎春一起前去北路,剛好是與南門相對的樓內深處,撇去高而壓抑的高樓,一切雲開霧散,園林四野鬧芳菲,但如今芳菲不見,唯有焦土。這是去往融玉閣的老路了。看來他們的主要任務就不在於研究李乾所在的菊荷居了,而是融玉閣這座周裕之害人的出發點。

二人接著依稀透過霧氣散進來的晨光,尋覓路子,穿越一帶又一帶的路徑,一彎一繞,移步換景,曾經去過的臨溪亭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甩到了身後。他們沒得辦法只能照著前方既定好的長廊,繼續遊走在這片奢侈的花園中,即便這裡已經荒蕪,卻還是掩不住其生前雕欄玉砌時的曼妙身姿。

他們並無興致,也無耐心,被牽著走完全是因為融玉樓無他路可走,其幾乎被一圈溪水包裹,所以四面八方都有臨溪亭,出了入門之地,還真沒什麼落腳地,除非不要命了往池子裡面跳躍出去——然那池子經多月的日光曝曬卻還是一副深不見底的樣子,可見不淺。

問題就這樣來了。

魏鬱春鬱結不已,她已被這處過度奢華而找不到路的宅子折磨許久了:“且不論菊荷居在何地,光是從融玉閣繞出去便要花費許久時間,周裕之身材臃腫,又貪生怕死,總不會是為了殺人而越欄跳水而去。”

關闍彥踩上欄下的石砌,往下看,已經變成臭水溝的池子宛若怪獸的眼眸,深淵而邪惡。

他半是調侃半是蔑視道:“他若是下去,豈不是要多條淹死鬼在這兒?”

他們終於重新繞回了房間門口,他們本欲換條路走,去西邊找陶章二人回合,結果有一條通向出口的荷花塘上廊架在前方。出去後,幾只洞門又攔過來,石洞門、花洞門……接著又是五花八門的花壇,分外繁雜,就是如此,還沒真的走到融玉閣的出口。

事已至此,關闍彥也忍不住亂罵:“這廝是把自己當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了嗎?!”

魏鬱春難得贊成他一回,頷首不已。他們繞過花壇,被燒禿了頭的一叢矮樹叢深處走來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是陶明案跟章念!

章念聒噪,還在遠處就大聲招呼過來:“你們猜我們剛從哪裡過來?!沒錯,就是另一處小園院,菊荷居!我們找到它了!”

不多時,他們四個人集合一處,陶明案思慮深重:“從菊荷居過來,縱使快步,少則也要一炷香時間。”

關闍彥補道:“那可不止,我與馮姑娘光是從融玉閣出來就得消上一炷香。”

魏鬱春:“所以,一共應該是兩柱香時間。如果周裕之要去殺人,至少得花兩柱香時間趕過去。殺人也看亂局,火勢已來,李乾難道在兩柱香的時間內都逃不出去嗎?”

“李乾的屍身並未被人故意挪動過,他的確死在那裡。所以他不可能是被人殺死後故意擺放在那裡的。”陶明案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章念摩梭下巴,竭盡思緒,琢磨道:“所以李乾壓根沒出過菊荷居啊。”

“難怪斧傷、燒傷二者皆有,李乾是先被燒死才遭遇砍殺的?!”章念腦袋瓜分外激靈,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奇了怪了,到底是融玉閣先起火,還是菊荷居那邊先起的火啊?周裕之怎麼預判菊荷居那邊起了火的,要不然也不能趁亂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