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亂夜裡,魏鬱春以長公主之口說的風涼話,好不可憐,諸如此類的,的確叫人恨得牙癢癢。
關闍彥顯然不信,魏鬱春雖然平日一副清高冷酷的模樣,可她心地善良,最是不忍傷害無辜之人,怎會做出掘墳一事?
魏鬱春恢複表情,無奈道:“掘墳的確做了,畢竟沒有其他出路了。不過事後還是將葛氏夫婦重新安葬好了,還買了些祭品告慰亡靈。之前與阿葛郎說的話,的確狠了些。”
“哪裡是一些,明明是狠得不能再狠了。”
“那也是多虧了鎮國公您從前的教導,不是鑽墓xue,就是扒白骨,我都習慣這種渾事了。”
“以前喜歡喊我都督,如今又喊我鎮國公,好是生分。”
關闍彥竟是委屈了起來。
魏鬱春下意識以為他會鬥嘴,豈料到他會這樣,顯然變得慌亂侷促了很多。
可她又想起了一個好東西——她早就拿捏到的把柄。
他既覺得自己委屈,她何不趁勝追擊,繼續欺負個夠?
她正色回來,煞有介事地和他道:“杜明堂聽說南禺士兵滯留毫州府,沒有路費,難以歸家,所以在兵亂前就親自帶了章念和其他人去救濟了。走時,他還特地差府裡人給我送了個東西,說很重要。”
見她認真,關闍彥不再插科打諢,也是嚴肅了回來:“什麼東西?”
魏鬱春將一隻信封從袖子裡抽了出來,那竟是關闍彥入京前以為自己命數將盡,差人送到杜明堂那邊的“家書”!!!
這是原本是打算戰後,再讓杜明堂轉交給意中人的!他竟忘了這茬!原來魏鬱春在一開始就想對他圖謀不軌了!!!
想當初,他悲寂萬分,心中想的都是有去無回,可有放不下他堅持這麼久還沒得手的感情,故而只能藉由書信傳遞對意中人的繾綣思念。
那信中,他可真是丟光了顏面,一邊流淚一邊提筆,言辭溫柔纏綿,只恨有長相思之心,卻無長相守之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封寫給愛妻的家書呢。
魏鬱春快活十分,也不管儀態如何,哈哈大笑,真是春光滿面:“誰能想到,這竟是出自我們威風凜凜、冷酷無情的關少爺之手呢?”
關闍彥黑了臉:“把它給我。”
看似黑臉,但脖子早就紅得要熟了。
魏鬱春看熱鬧不嫌事大,她將信封再度開啟,展在他面前,戳戳點點道:“你看,上面的墨漬怎麼還有水暈,你寫的時候哭了?”
“你再哭一個給我看看!”
她本以為關闍彥吃盡苦頭,還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誰知,關闍彥竟突然伸手出去,長臂探出了被子,白亮結實,直接牢牢攥住了她還在揮舞的手臂。
魏鬱春訥訥閉眼,她也紅得像快被蒸熟了似的。
關闍彥慌忙低頭看,他剛剛只顧著去搶東西,身子竟突然迴光返照,他騰的坐了起來不說,蓋住他身子的被子也被掀翻了,不光是手臂,他大半身都袒露了出來。
難怪魏鬱春突然閉眼羞赧。
“我……”
算了破罐子破摔,這也是她魏鬱春自找的。
關闍彥猛的回收起手,將魏鬱春拉到了自己胸前,他又一手拉好被子,煞那間,昏天黑地。原來是魏鬱春已經被他直接拉到了被中。
魏鬱春無法掙脫他的手,抬眸過去對上的也是關闍彥那如虎似狼的眼神,活似下一秒就能活吞了她。她緊緊挨著男人的身子,盡管隔了一層紗布,對方身上滾燙的溫度卻像只碩大的烤爐,要把她也包裹進去。
關闍彥抱緊了她,讓她重重壓在自己身上,而後吻了上去。
輕輕一吻。
關闍彥故意休戰,盯她,滿口調戲。
“那你再說一個字給我聽聽呢?”
“我……唔!”
魏鬱春下意識要開口回應,結果又被他的唇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