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永溪村落(1)

此時,他們二人剛下筷沒多久,關闍彥就揪著陶明案道:“你過去,我要坐這邊。”

他敏銳得很,生怕陶明案又趁人之危跟魏鬱春眉來眼去。

方才那二人互相調侃他的缺智行為時,他可是將這些通通斂入了眼底,並且義正言辭,認為自己的行為並無不妥。自視聰明。

到底是在一家子人面前,關闍彥這樣說話做事,卻沒有根據,實在是不講道理,他戳了戳還要試圖攀上來抓他衣服的巧兒,苦惱不已:“這丫頭老是不放我安生,是不怕我的,還請陶司直幫忙壓一壓。”

陶明案:“……”

沒等他動,馮家夫婦大驚失色,呵斥巧兒:“你這小丫頭,恁生好動!吃飽了家去!!!”

馮巧兒一下子就被母親揪了過去,母親又聽她偏生抱著個吃得快要膨脹的肚子,說自己沒飽,於是只好暫且留她在桌上,但她的小身板已經完完全全被爹孃的臂彎箍住了,她嘟囔著個嘴,瞪眼瞅關闍彥,怨氣十足。

因為馮家夫婦的太過識趣,巧兒走了,再沒理由供關闍彥換位,陶明案明知於此,肅然整整衣袖,神情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雖然不動聲色,但就是能叫人瞧出他臉上一副不在行色上的笑意。

魏鬱春已經知道了關闍彥對她那過分執著的念頭,一時看他行為特別,不覺著什麼,但來來回回,鬧劇頻發,她自是清楚了這廝的意思——他不過是擔心陶明案會搶先一步罷了。

但她對陶司直一直是敬畏有加,加上性子一致,辦案時一起出力,也就生出了知音相惜的情義,義大於情。

她對陶明案並無私心,她也相信,陶明案這麼個知禮守儀又辦案兢兢業業的君子,不會將注意力耽於情愛裡。

關闍彥自導自演,讓她覺得可笑。

但,瞧著如今他為自己忙前忙後、大為操心的模樣,她心裡油然生出大仇得報的快意,解氣得很!那她不如故意在他面前多跟陶明案說些話,讓他多多操心才是。

魏鬱春幻想起關闍彥那張矜傲清高的人主動放下姿態,對她畢恭畢敬的模樣,她吃飯吃著竟是痴痴笑了起來,在飯桌上顯得詭異……

說起來,就是馮家夫婦都不曾見過從蛇口下救出後的女兒,有笑得這麼開懷暢快、活似忘帶腦子的時候。

導致飯畢後,馮家父親還顫顫巍巍地把妻子拉到旁邊,小心翼翼問,是不是今兒出門採菜誤抓了什麼毒草,怎麼今兒這一桌子人,吃著吃著,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飯畢,夫婦心疼女兒多人奔波,便硬要攬活去,推推攘攘地把巧兒、迎春還有倆個外客趕到院子裡去看星星月亮。

巧兒在,大夥也不方便交涉朝廷怪案之事。於是,魏鬱春只好苦口婆心拿著城裡帶回來的吃食,哄著妹妹回屋子裡玩去,好說歹說算是勸走了。

院裡,三人目光凝重起來。

陶明案知道自己責任重大,便主動交代:“有南禺人趕來京城報案了,案子關系的便是南禺古溪村等村子孩童怪死的案子,這種村子變得越來越多,很多孩子找不出來。經調查,聖人發現,唯一結案的,滿南禺便只有古溪村。案子關系的不只是人口失蹤,更是南禺秘術複蘇的惡事,聖人對此重視有加,遂命我調查。”

“報官的南禺人是何處的?”魏鬱春警惕不已,“既和古溪村關系頗大,是古溪村人?”

她和馮家人目前都在古溪村紮根,本以為案子了結,洗清嫌疑,闔家就能圓滿過日子,未曾想,流言仍在便罷了,竟還驚動了中晉皇帝,事情還偏偏辦起來不容易,牽扯起來的頭號嫌疑犯仍是她馮迎春和馮家人,到底是哪個人在給她添麻煩,勢必得問個清楚……所以,這報官的人,究竟是不是古溪村人,顯得格外重要。

陶明案搖頭:“聽說是一個叫作永溪村落的地方。永溪村很早便遭了屠殺,孩童盡失,大人老人也被殺人滅口。狀況慘烈,那倆個趕到京城的人是最後的倖存者,在南禺逃竄將近半年才找到去中晉的路,一路又到了京城,遂報官。”

“我們幾個人剛結了芳櫻樓的案子,又是安南都督夫婦二人慘死,又是南禺人報官驚動朝廷。舊戲退幕,新戲上臺,是幕後人又在給我們擺譜罷了,就是不知是擺的什麼譜了。”關闍彥已經洞悉一切。

“那倆個永溪村的人定是被引誘去京城報官的,不然時間不會這麼巧。”

魏鬱春扶額,好似覺得頭疼,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逃離風波,結果剛抬腳出去就被新的風暴捲了回來,甚至,這次又故技重施,利用她家人這個軟肋,逼她上路。

“是。”陶明案也想過這個問題,於是不置可否。

“報官的人現在如何了?”

陶明案眉頭緊鎖:“死了。”

關闍彥滿臉寫了“佩服”二字,深以為然道:“不錯,是那家夥的風格。”

那家夥自是幕後縱局之人,通仙大人,一個佛擋殺佛、神擋殺神,一切無用棋子一到時候就頃刻以死了結他們的“瘋子”。

所有人心裡都有數,那些可憐的村人死了,怎麼死的……他們好似問都不必多問了,反正一定是個不為人知的死法就是了。

“去永溪村。”關闍彥當下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