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側耳靠近箱子,手託著它抬了抬:“不用緊張,裡面似乎是……幾張紙。”
吳景文拎著外套往外走,憤怒道:“幾張紙也能要人命!你知道現在恐怖分子多聰明嗎?萬一他們在紙上塗毒藥你就玩完了。”
“噓——都午休呢,安靜點。”鹿蓉開了對面辦公室門,捧著保溫杯朝著他比手指。
吳景文壓低了聲音,貼著門板溜出去。敏銳地捕捉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由於他大幾萬的手機不可能有音質問題,所以他猜周蒼衡正拿著剪刀拆快遞。
吳景文逮著機會說:“沒事玩什麼刀?紮破皮流血怎麼辦,趕緊收起來回房待著去。”
動靜停頓了幾秒,周蒼衡直接掛了電話。
“操!一意孤行,老子回去修理你。”吳景文摔上門。
門前吹過幾片蕭瑟的落葉,鹿蓉彷彿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不太確信地重複道:“金、金屋藏嬌?!”
非高峰期車少,吳景文直接飆車回去,開啟大門一看,周蒼衡盤腿坐在地上,旁邊拆得四分五裂的紙盒,手裡正拿著幾張白紙。
周蒼衡頭也不抬,全神貫注在紙上,招呼他:過來看看。”
沒有見光就炸的炸彈,也沒有無色無味揮發的毒藥,都是吳景文瞎想——回來的路上他都做好了再騷擾徐輒處理後事的準備。
“身體不好膽挺大。”吳景文打量著他,見他沒事才把視線放在他手上,“寫的什麼?”
周蒼衡說:“好像是化學公式,看不懂。”
純白的a4紙以兩倍行距白紙黑字列印著鳥字,密密麻麻鋪滿整張紙,一看就是文化人的東西。
吳景文粗略掃了眼,三個熟悉的數字闖入眼簾,他立刻一把將紙拿過來團吧團吧塞兜裡,完事往沙發一靠,擺擺手:“我表弟高中化學成績單,考太爛了,老師都不屑給他打分,回頭我就說他,不好好學習還玩離家出走。”
“這可不像是高中化學。”
吳景文附和:“你還懂高中化學?”
周蒼衡說:“我好歹大學畢業了。”
“哦。”吳景文手插著兜,目光在他潔白的指尖打轉,解釋道,“你那個年代的高中跟他現在的高中差別可大了,隔著十幾年呢,想開點。”
周蒼衡:“……”
吳景文不知什麼臭毛病,說話挨他特近,二人相隔不足十厘米,兜裡手機震動直接震到了周蒼衡這。
周蒼衡說:“手機。”
吳景文掃了眼來電人名字,牙疼似的咳了聲,接著連續咳道:“咳咳咳,老白,我沒事,我真沒事……”
白金聽說他連續兩天翹班的火還沒噴出去被迫憋回肚子裡,試探:“在哪兒你?”
吳景文咳得撕心裂肺沒空回答,下一秒就要去了。
這倒黴貨要是去了,他爹媽肯定得半夜進白金夢裡把他一起帶走,他們四個人正好在下面湊一桌相親相愛的麻將。
白金緊張地一拍桌子:“行行行,你休息休息,別來了!”
吳景文瞬間恢複,揉著嗓子丟下一句:“感謝理解。”
一時間副總辦公室裡外鴉雀無聲,員工都吞了口唾沫,直到裡面開始碎碎念罵孫子狗東西,他們不堪重負紛紛去領外勤,連橋洞下勾搭流浪漢的任務全都搶沒了。
罵了人一分鐘後,手機上傳來張照片,白金眼皮一撩看到發信人是正在罵的王八蛋,點開瞅了眼,是幾張圖片,他眼睛登時直了。
照片上頭是一張寫滿公式結構的紙,伴隨的只有一句話:“聯系天使公司負責人,晚上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