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扯著嘴角，看上去有種無奈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身邊被人埋伏這麼久他卻一個都沒有懷疑而自嘲。

“……”

周何眼神一凜，猛地將方向盤繞一圈。

“乓！”

原先的位置留下一道火光，簡潔利落的槍擊聲拔地而起。

“——乓乓！”

“前面的！停車聽到沒有！”

吳景文拉緊拉鏈，低聲道：“來了。”

與此同時，周何的手機再次來了一通電話，來電人依舊是zues。

吳景文單手劃去，接著狠狠地將手機扔出窗外。

後側的車輛只能看到一個東西呈現拋物線掉在地面，然而被他們親自碾碎。

“砸手機有什麼用。”

“作為領導大半夜頻繁聯絡下屬是性|騷擾！要反抗職場不良作風！”吳景文義正言辭，緊接著示意道，“往前開。”

“……”周何無言以對。

蜿蜒的小路不平坦，整輛車無法控制地上下顛簸，車後時不時飛來一發流彈，玻璃龜裂爬上蜘蛛網似的裂紋。

吳景文握著扶手，還抽空說道：“被打中輪胎咱倆都得沖下山去，這破天怎麼這麼濕？”

周何罵道：“現在是吐槽天氣的時候嗎？”

吳景文立馬回答：“對不住，前方停車。”

這話往周何心裡下了一顆炸|彈，他不可置通道：“停車？那你逃出來的目的是什麼？為了被人抓回去卸掉兩條腿餵狗嗎？”

吳景文往下縮了縮，準備解開安全帶：“都是一起生死時速、反抗過職場黑幕的人了，別咒——我操！”

車身劇烈抖動宛如剎車失靈，隨即而來的巨響表明車的輪胎真被射爆，吳景文一頭撞上玻璃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安全氣囊“砰”地沖出來。

周蒼衡死死把持著方向盤，向前滑行減速，粗糲的石頭地減緩了他們的速度。

沖撞多處後車終於停下。

後方冒著濃濃的白煙，吳景文沒心思檢視額頭，攬住周何往車下走，終於掏出那把藏了許久的槍抵在他腰間。

“跟我走。”吳景文勾著他的脖子一步步往後退。

“這裡是……”周何順著車前燈辨認四周，詫異道，“懸崖？”

吳景文輕哼了聲。

周何不自覺地握緊拳，質問他：“你想做什麼？”

“你是周蒼衡嗎？”吳景文不答反問，莫名的執拗，“我會相信的人叫周蒼衡，我們還有個崽叫大黃。”

周何抿緊唇。

“可惜了，我還沒告訴他我有多愛他。”吳景文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彷彿要把這些天的話一次性說清，“可我總不能不顧一切。”

周何手背迸出青筋，深吸一口氣：“命只有一條，你不要亂來。”

吳景文沒有回答。

懸崖上的海風過大，一件薄外套根本起不了作用，吳景文被凍得嘴唇發紫，身後是幾十米高的懸崖與見不到底的深海。前方被殺手圍了個遍，每人手裡一把槍，這麼比起來，他手裡這把就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