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不情願地亮出付款碼,琢磨著晚上把吳沉塞進路邊黑車找五個保鏢圍著,一路顛回吳部長裡三層外三層壯漢把手保護的家裡。
“讓一下!讓一下!放鬆放鬆,別咬我,掰開他的牙——護士,鎮靜劑!”
急躁的車輪聲由遠及近,一道尖銳的急剎車後,由兩個衣衫淩亂的醫生著病床上患者的組合從眼前一晃而過,險些打翻他123.8元的藥。
病患身上纏著約束帶,面色發黃眼球突出,吳景文視線隨著他移動。
這個狀態十足像極了‘天使’公司資料報告上感染的模樣。
吳景文提著裝藥的塑膠袋跟上。
“先生您的發、票……人呢??”
“發生什麼事?就隔壁那條街上,明明好好吃著飯,這人突然發瘋拿菜刀砍人,有幾個腦瓜裂了還在手術室縫合。”
吳景文:“他以前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沒有,起碼病例上沒寫。”醫生往胳膊上纏紗布,他被劃了三道整齊的指甲痕,“其他我也不知道,我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吳景文放了人,醫生歡快地奔向注射區。
回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區內一片懶散,吳景文踹了腳門,“哐當”一聲巨響,手下猛地豎直脊背奮筆疾書開始工作,彷彿打了雞血般有激情。
吳景文剛回到自個辦公室就被鹿蓉逮住了,對方拿著檔案神色凝重。
“那瘋子的身份查出來了。”
“什麼人?”
鹿蓉嚴肅道:“死人。”
隨著這訊息落下,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吳景文雙手合十架著下巴,臉側輪廓刀鋒般銳利,這男人不說話起來頗顯陰沉邪肆。
那些小姑娘就是被他這張臉給騙了。
吳景文:“具體點。”
“確實是死人。”
鹿蓉鎖上門,拖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把資料平鋪,瘋子過去半生的詳細資料全都被凝聚在幾張薄薄的紙張上。
“檔案上是重病而亡,只不過死亡時間是九年前。”
——九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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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傍晚暴雨轉小,空氣中流轉著泥土的腥味,上江南部地區荒涼,建著一座流量卑微的紀念館,毫無經營頭腦全靠政府撥款撐著,路上偶爾有行人走過。
路邊最多的是賣花的小販:“帥哥買束花嗎?買花看高官,他們保佑你賺大錢。”
周蒼衡:“我不看望官員,請給我一捧花。”
“好嘞,什麼花?”
“有薄荷嗎?”
小販笑臉一僵:“您不如去路邊折一捧?康乃馨成嗎?送長輩表尊敬。”
最後他抱著一捧康乃馨踏著攀附著濕潤青苔的石板臺階走上高處,越過官員照片陳列室,走入一處寂靜的地方,站定在一塊十幾米高的大石頭前,微微揚起頭,無數英烈的名字與他無言地對視。
洶湧的悲寂挾著風呼嘯,無數不甘心的靈魂在無聲地嘶吼,他們揹著榮耀扛著痛苦化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永遠存在於上方。
他嘴唇翕動,雨越下越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按要求改了某些設定,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