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打量著那沉甸甸陰沉沉的招鬼幡,道:“黃泉水會腐蝕魂魄,即便是我和陸判也不得輕易涉足。”
洛青蓮拿起招鬼幡,低頭看了一眼,口吻輕快地說:“我無魂無魄,不是鬼魅妖魔,自然是由我來放,最合適不過了。”
陸判蹙起眉頭,上前阻止道:“你現在已並非冥府之人,不必再替冥府賣命,黃泉水雖對你魂魄無傷,但終究不是什麼好東西,落在你靈體上,恐怕一樣會有所損傷。”
洛青蓮笑了笑,說:“一日為冥府鬼,終生為冥府鬼,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嗎?況且,判判你瞧不起誰呢,我這種天才,根本就不怕什麼黃泉水。”
陸判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別過臉說:“那你隨意吧。”
洛青蓮眼珠子轉了轉,湊過來對陸判說道:“判判,我怎麼總覺得,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呢?”
陸判說:“沒有。”
洛青蓮不信,抱著陸判的胳膊晃了幾晃,撒嬌道:“判判,你對我最好了,我以前無家可歸的時候,都是你收留的我,咱倆還睡過一張床,吃過一隻雞,我吃雞腿兒,你吃雞屁股,都這關繫了,你還瞞著我啊?”
冥王眼皮子勐地抽了抽,同吃一隻雞也就算了,睡一張床什麼鬼?
陸判頓時也很無語,在洛青蓮腦殼上一點,說:“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沒輕沒重的。”
洛青蓮望著他,說:“你說不說嘛。”
陸判有些頭疼,說:“你非要刨根問底不可。”
洛青蓮心道,陸判果然有事情瞞著他,好在他眼光老辣,看人精準,再加上有這麼一條三寸不爛之舌,才沒讓陸判給輕易瞞過去。
冥王也頗為意外,道:“你瞞著什麼事了?”
陸判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說道:“先前,不是問起這招鬼幡究竟是如何失蹤的麼?”
洛青蓮點頭,說:“昂,招鬼幡乃是至關緊要的冥器,定然是被有心作惡之人搞走了,那人是誰,判判你該不會知道吧?”
陸判盯著他,說:“你還真是忘得一幹二淨,三千年前,非要不聽勸阻,將招鬼幡從黃泉水底部摳出來帶走的人,分明就是你自己。”
洛青蓮:“……”
洛青蓮一時間簡直驚呆了,他懷疑過冥界許多鬼差,卻唯獨不曾懷疑過自己。
“怎麼會是洛洛?”冥王也是滿心納悶兒,盯著洛青蓮說:“這冥器又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你把它摳走是要做什麼?”
洛青蓮一臉無辜地眨眨眼,說:“我不記得了。”
他是真不記得了,許多記憶都像是被蒙了層布似的,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他既然對招鬼幡都沒什麼印象了,哪兒還能記得自己拿走招鬼幡的初衷?
他倒是沒懷疑過陸判說假話,公正嚴明的判官大人,最不擅長的就是編造謊言。
陸判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當時也與你打了一場,想要勸阻你將招鬼幡帶去人間,但我不是你的對手,只能眼睜睜看你跳進黃泉水中,施法將招鬼幡捲走。”
洛青蓮有些不大自然地咳嗽兩聲。
“但你並非用它來作孽,而是招來陰曹地府的厲鬼,替你做陰兵降妖除魔。”
陸判道:“大儀皇朝的末期,天下早已大亂,海族、妖族、魔族齊齊出世,重新瓜分搶奪地盤,你想要挽救皇朝的傾頹,便讓厲鬼替你鎮守城池,但結果顯然不佳,不久之後,你便帶著厲鬼重回地府,將它們壓入煉獄之中,自己也是身受重傷,還把招鬼幡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