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來愈深,遠處的篝火終於全部熄滅。閆涵沒有看見,婁翼轉身的一刻,所有蛇全部停下前進的腳步,然後轉變了方向。綠油油的目光,對準了人群。
那是婁翼活了十二年,第一次殺人。路過的花草樹木和動物,都在討論那血怎樣蜿蜒,那些人死的有多麼慘烈。
可婁翼從心底都覺得,他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沒有束縛,沒有罪惡。大地被雪覆蓋,彷彿把人世間所有的黑暗都遮住了。周圍被雪映得明亮。
閆涵和婁翼跑了一夜,跑著跑著周圍再沒了一點聲響,跑著跑著四肢都沒了力氣.,他們氣喘吁吁,步履蹣跚,最後實在走不動了,找了個滿是積雪枯草的溝壕休息。
閆涵一坐下,疲憊就席捲而來。
也許是身邊有了個人,沒什麼防備,昏昏沉沉睡得極快。
實際上他對小時候的家世是有印象的。
三歲之前,他大概是個少爺。
鶯鶯燕燕圍繞的那種,連尿布都有脂粉的香氣。
似乎還能記得有奶媽一樣的存在,哄他入睡,而親身母親就像話本里寫的一樣,很少見,偶然見到一次,驚為天人,不敢相信這樣美麗的人是自己的娘。他和她不親,他尊敬她。見到她會奶聲奶氣地叫聲孃親,然後退下。
她不想抱他,親近他,他曾經為此傷心。
好在有奶孃疼他。
然後呢?
三歲之後呢?
閆涵只記得一場大火。
然後連名字也忘記了。
“唔.....什麼這麼香。”閆涵揉著眼睛醒來,迷迷糊糊的似乎忘了自己在荒郊野地,喉嚨裡含著一點溫存,醉人的滿足的氣味。
沒人搭話。閆涵徹底清醒了。
“啊......我還以為是蝶姐姐做飯了呢。”閆涵自己嘀咕道。
蝶姐姐是風塵女子,他做乞丐做了一年,便去鶴舞樓當小廝去了,偶爾幫忙敲敲鼓。結識了不少青樓女子,因為年齡小,長的清秀,許是母性使然,多少激起女孩子的保護欲,都很照顧他。
婁翼把紅薯翻轉過來,粗糙的手彷彿感受不到炭灰的熱度。
閆涵盯著婁翼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溝壕外陽光正好,看起來是很好的天氣,這個氛圍居然有點美妙。
“婁.....婁翼。”閆涵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今年多大了。”
婁翼不理他。
就知道是這樣。閆涵撇撇嘴。白期待一場。他心裡嘀咕,好歹我也是他救命恩人呢!
不過......陽光下的婁翼不像黑暗裡看起來那麼冷,烤著紅薯的他還有些溫柔的韻味。因為發育不良所以很瘦弱,但是看起來要比他大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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