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捲心蛋糕一樣,一層疊一層糾纏在一團的三方人馬,無論是風君子身邊佔據人數優勢的激進派,或是盧天君身邊少而精銳的保守派,都在新加入的海藩派生力軍面前,已經出現了頹勢。
因為仇恨和憤怨,而殺紅了眼推擠在一起廝殺的人群,幾乎火器發揮最大殺傷效果的最好目標。雖然他們都知道,已經有更加強勢的第三方介入,但是殺得興起的人群卻已經無法放開面對的對手,轉而聯手對抗更大的危機。
血水將鋪滿黃沙的校場,染成濃重的醬色泥濘,又被踩踏的翻出底下褐土的顏色,沿著幾條大路,湧入這方戰場的人實在太多,不時有人被擠到邊緣,然後從滿是黃土和亂石的斜坡上,哀呼連天的失足滾落下去,摔的血肉模糊或是傷痕累累。
而更多的人,則順著不是那麼陡的坡面,繼續爬了上來,然後時不時被滾落的身體絆倒,糾纏著扯作一團,再次跌落下去。
突然再次殺出一隻默不作聲的人馬,他們穿著與海藩派近似的服色,直到靠的很近被大聲斥罵,才突然暴起亂砍打殺。
頓時將掩護火器隊的刀牌手給硬衝散了,於是這些方才還氣勢如虹的火器隊,開始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然後紛紛被砍倒在血泊中。
一群手臂和肩膀纏著白布帶的軍將,也正在小梁山脈的各處關要路口,設立街壘和木柵,將那些惶然不安逃竄的人群和亂兵,強行收容和編管起來。
散發各種兵器和食物,雖然是草草炊熟的,但是雙重效果之下,多少安定了這些逃人的心思。
“已然按照預作的備案分頭行事……”
“困在別廳的大將主和都頭們,已經被解救了出來。”
“山上的幾處武庫和倉房,也已經佔了下來,”
“就如事前演作的一般,……只是”
“只是什麼,”
“武庫中的甲杖大半空了出來.”
“果然有人處心積慮的要在山外另起爐灶啊……”
“不過我們現在有兵有糧,又佔著山形盛要,”
“就算右軍和前軍,都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也可以坐立與不敗了吧……”
這時就聽見噴湧而上的星火和煙塵,轟然有聲的塌陷,幾乎山上山下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喧囂塵上的煙火中,轟然傾塌的聚義廳埋葬了梁山大部分首領和他們的野心,但是梁山在這個時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沒找到陸玲瓏和風君子的屍體麼……”
屍橫遍地的聚義廳前,一個聲音肅然到道
“果然被人,給料準了大半啊……”
羅驃騎摸著臉上流下來的血水,他的額角被炸起的碎石劃破,甚至還沒來得及包紮。
“當斷不斷,死無全身啊……”
“報……”
一名插著信旗的快腳軍卒,衝了過來
“山後的海市裡,海藩的船已經離岸了,”
“且不去管他……”
羅驃騎擺擺頭。
“他們還帶走了.”
聲音到了這裡,已經微不可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