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眼神閃躲,話也說不利索,顯然沒那麼硬氣。他吞吞吐吐地說:“上次世界開啟的時候,我在幸福小區朋友家玩,稀裡糊塗就成了扮演者。”
李大爺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廢話,說重點。”
李強立刻閉嘴,又趕緊點頭:“是是,重點是……我上次扮演的角色是保安……”他眼神飄忽,偷瞄了溫九一眼,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就是你現在這個柳別。”
溫九心裡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傢伙也扮演過柳別?
這幾個字,解開了溫九之前很多疑惑。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按時間算,李強不可能接觸到李浩宇。可現在明白了——他們都當過保安,都在第一次任務裡見過李浩宇。
這也解釋了李強為什麼那麼肯定李浩宇是零號。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監控裡的資訊和保安知道的差不多,溫九已經透過監控瞭解了李浩宇和流浪漢。那李強幹嘛多此一舉,非要破壞監控?
“看來我猜的沒錯……”溫九心裡更確定了。
李強接著說,聲音發乾:“第一個任務其實不難,一開始我也半信半疑,但我小心翼翼地做,也算完成了。後來我想著去小區裡轉轉,看能不能碰到別的扮演者,交換點情報。”
“結果在路上,我接連看到幾具屍體,嚇得我腿直打哆嗦。起先以為是夢魘乾的,直到後來,我親眼看到一個人,對另一個扮演者下了死手。”
李強說到這,臉色煞白,又不自覺地瞥了眼李大爺胳膊上的紋身,聲音低不可聞:“他胳膊上…有個嚇人的圖案,一個蠍子和人混在一起的怪物。”
“還有,每次他殺人時,那圖案裡都冒出黑煙…”
溫九適時插話:“什麼?”
李大爺哼了一聲:“還能是什麼,恐懼印記的能力罷了。”
李強嚥了口唾沫,繼續道:“我不知道他為啥要殺人,於是就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然後凌晨一點左右,突然收到提示,說零號已死,只剩我一個扮演者,遊戲要重啟了…”
“再醒來就在公交車上,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李大爺聽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自言自語道:“凌晨一點……這麼快?”
溫九本想問個明白,但轉念一想,自己在李大爺眼裡也是“資深扮演者”,問這種問題不太合適,便把疑問嚥了回去。
李強的話,溫九自然不會全盤相信。
李大爺或許沒察覺,但溫九已經從李強的話裡聽出了幾個破綻。
他選擇沉默,因為對李大爺,他同樣有所保留。眼下這局面,少說為妙。
李大爺沉思片刻,嘆了口氣,打破了樓道里的寂靜:“已經過了零點,如果李強沒撒謊,那我們只剩不到一個小時。”
“一旦零號死亡,恐懼世界就會重啟……得抓緊時間了。”
溫九點頭表示同意:“沒錯。”
他迅速在腦海中梳理著已知的資訊。
首先,每場恐懼世界都是一部精心編排的“電影”,扮演者就是演員,被分配到不同的角色。
“電影”從頭演到尾,零號的死亡就是終點。
期間如果扮演者沒能封印夢魘,“電影”就會不斷重演。
其次,扮演者即便活下來,也無法逃脫,會進入下一場恐懼世界,拿到新的角色卡。
李強並非老手,只是上一場被滯留的新人;李大爺則是資深扮演者,想必已經歷過多次恐懼世界。
他提到的“組員”,聽起來像是某個神秘組織,但具體情況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