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在鈴聲中,溫九猛地睜開眼,大腦宕機了零點幾秒,才遲鈍地接收著來自外界的資訊。
眼前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午後的陽光穿過乾淨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形狀分明的亮塊,空氣裡,無數細微的塵埃在光柱中上下浮動。
一種混合著粉筆灰和舊書本紙張的特殊氣味,若有若無地飄散在周圍,帶著熟悉的校園氣息。
周圍坐滿了穿著統一校服的學生,男生們有的在嬉笑打鬧,偷偷交換著眼神,分享著只有他們才懂的秘密。
女生們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麼,臉上是屬於這個年紀特有的無憂笑容,紮起的馬尾隨著她們腦袋的晃動,輕輕掃過肩頭,劃出充滿活力的軌跡。
課桌上堆疊著高高的書本和試卷,牆壁上貼著色彩鮮豔的勵志標語,還有幾張印著照片的優秀學生獎狀。
這裡的一切,都呈現出一種生機盎然、略顯喧鬧的青春景象。
溫九隻用了極短的時間便理解了現狀,隨即無法抑制地輕嘆了口氣。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
藍白相間的運動式校服,布料有些硬,帶著一股漿洗過的味道,和他記憶裡高中時代那套簡直一模一樣。
當然,那段記憶不算遙遠,也就兩年前。
剛剛響起的,以及現在還在教室外走廊隱約迴盪的,是下課鈴。
相比較之前在現實中的鈴聲,這裡的鈴聲很熟悉,很清晰。
很好,他又雙叒叕來到了恐懼世界。
溫九十分無奈,揉了揉眉心,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
他不清楚唐婉究竟運用了何種超出他理解範圍的手段,竟能憑空構建出感染區域,並且如此精確地將他們這些人“投放”到指定地點。
但無論過程如何,眼前這幅過於真實的校園景象,百分之百說明他正身處某個恐懼世界內。
說真的,他原本以為今天只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一天,是從恐懼世界剛回來的‘度假期’,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隔了一天,自己竟然會再次踏入這該死的地方。
四天三次恐懼世界。
太棒了。
溫九不禁在心裡自嘲,這樣的出勤頻率,這樣的任務強度……他覺得,即便對比行動組那些全職的正式成員,自己這“四天三賽”的經歷,恐怕也能排在相當靠前的位置了。
人家職業籃球聯賽打連續兩天的比賽,中間好歹還有調整和休息的時間,他這經歷簡直是無縫切換,只有短短一天的喘息時間。
看來,不是賀超倒黴,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黴逼。
但事已至此,抱怨也無濟於事,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快樂紙人按捺不住衝動,非要去爭奪那個核心,進而標記了宋醫生,導致他意外闖入了別人精心佈置的行動現場。
關鍵這還不算是路過,所以溫九想抱怨也沒用。
不然蹭完一頓火鍋,溫九現在早就躺在溫暖的床上,進入美夢。
嗯……
仔細想想,也並不是美夢。
畢竟,溫九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再次在夢中遇見那個反覆詢問“我美嗎”的陌生女人。
“對了,其他人呢?”
溫九立刻朝四周看去。
宋醫生跟那幾個特殊行動組的成員應該也被拉入到這場恐懼世界了。
不過由於之前他沒怎麼看那幾個人的臉,所以對他們的長相不是很清楚,看了一圈,他沒發現賀超跟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