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這處議論胡言兌的來歷,那頭朱厚照已是黑著臉吩咐人去找龜奴,
“貴客叫小的有何吩咐?”
龜奴上來陪笑道,朱厚照道陰著臉問道,
“南苑怎麼去?”
龜奴笑道,
“貴客且隨小的來!”
朱厚照領著江餘兒跟在龜奴身後事,便往那瓊花館的南苑而去,到了南苑那龜奴又問,
“貴客是要尋哪一位相好的公子?”
朱厚照冷著臉,
“舒公子在何處?”
“貴客稍等……”
這廂過去問了問,回來應道,
“貴客,舒公子那處正有客人,不如……”
龜奴話還沒有說完,朱厚照已是怒道,
“廢話少言!當前領路!”
“這個……”
龜奴還待說話,江餘兒忙上前,往他手裡塞了一錠碎銀子,笑眯眯道,
“我們家公子爺與那舒公子的客人是好朋友,正是要過去尋他們呢!”
“哦……原來如此,那貴客請隨小的來!”
龜奴引著二人在南苑裡穿稜,這處與北苑不同,北苑盡是亭臺樓閣,水中建房,南苑這處則是樹木參天,花樹掩映,中間建了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走了一段遠遠見得一座小庭院出現在小徑盡頭,到了這處便能聽到那裡頭傳來的絲竹之聲了,朱厚照聽得腮幫子一抽,牙關咬得咕咕作響,走到門前卻是不必龜奴上前敲門,竟是親自上前一腳將門給踢開了,
“咣噹……”
一聲,院內的人都嚇了一跳,朱厚照立在門前,卻見得院中一名紅衣男子正在舞劍,又有幾名男子坐在一旁,或敲或打或吹或彈,熱鬧著呢!
見得他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眾人手中立時一停,那紅衣男子收了劍立在當場,朱厚照打量此人果然是生得眉目俊朗,身形修長,只那臉上學女人一般撲了些粉,還修了眉!
不由暗罵一聲,
“噁心!”
卻是胃裡一抽,一股子酸水便直湧上了喉頭,差點兒從鼻腔裡嗆出來。
當下黑著臉四下環顧,見得這處院子建的十分奇特,面前的屋子整個兒沒有牆,只以數根柱子支撐屋頂,下頭草蓆鋪地,白簾做牆,正廳裡燃了手臂粗細的蠟燭,紗幔左右大分,裡面的人坐在廳中,便能瞧見外頭院中的舞劍之人,而此時盤腿坐在長几之後的夏小妹正與韓綺二人對坐吃酒說笑,外頭歌舞之聲突然一停,二人都向外頭望來,便見得朱厚照黑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來,
“站住!”
後頭江餘兒還想跟著進來,卻被朱厚照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餘兒嚇得忙止了步,伸手將紗幔放了下來,擋住了外頭人的目光,裡頭原本侍立在兩旁的桃李與青硯二人,此時已是嚇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陛……陛下!”
朱厚照進來一言不發,一屁股坐到了夏小妹身邊,韓綺見這情形忙起身,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朱厚照瞪著夏小妹道,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夏小妹見他不思改過,竟反倒惡人先告狀,興師問罪起來,不由也是大怒,收了雙腿兒改盤為跪,雙手一叉腰,立時就比朱厚照高了半頭,瞪眼道,
“你能來,我便不能來麼!”
朱厚照立時也學她的樣兒,跪起身來低頭瞪她,
“我出京是有正事,你跟著跑出來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