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威脅我什麼呢？”佩內洛普道，“而且他現在一分錢也沒有了，他的子爵兄長也顯然不是很想管他的事情，他再也沒法威脅其他任何人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往前邁了幾步重新走到她的面前。

“求你了，告訴我，他究竟是如何威脅你的？不要總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我有權知道事實真相，別讓我痛苦。”

佩內洛普道：“我沒有說他威脅我。”

她如此堅持著，並努力思索應該怎麼讓他不再繼續逼問她。她比他大十一歲這個事實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她只想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而不是向他承認自己究竟有多愛他。

她在社交界一直備受追捧，她不想在感情上如此處於下風，她不想變成死乞白賴糾纏年輕人的可憐的老女人。

可是他還是問出來了：“你愛過我嗎，佩內洛普？”

佩內洛普的呼吸微微一滯。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後退，好再次拉開與他的距離，讓自己可以從容地思考如何回應。可克裡斯蒂安已經近在咫尺，他的眼神緊緊地鎖住她，像是要透過她的靈魂尋找答案。

“你愛過我嗎？”克裡斯蒂安低聲重複道，嗓音沙啞而執著。

佩內洛普心口一緊，強迫自己維持住表面的平靜。她緩緩抬眸，目光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遠。

“爵爺。”她又故意用上了這個稱呼，彷彿是在提醒他什麼，“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克裡斯蒂安的眉頭皺得更緊，眼底的怒意和不甘更甚。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透著不容逃避的堅定。

“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我來說卻至關重要，佩內洛普，不要再躲了，你必須告訴我事實真相。”

佩內洛普想要抽回手，可克裡斯蒂安不讓。他的手掌滾燙，透著近乎灼人的溫度，讓她原本勉強維持的冷靜在頃刻間瓦解。

“你不明白……”她低聲道，眼神閃爍了一瞬。

“那就請你讓我明白！”克裡斯蒂安幾乎是低吼出來的，他從未如此迫切地渴望一個答案，“佩內洛普，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那你就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我沒有一丁點感覺，你說呀！”

佩內洛普張了張嘴，想要如他所願地撒謊，卻根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亂了節奏，甚至有些發顫。她想對他說謊，可她知道，自己根本騙不了他。她曾在無數個夜晚撫摸著他睡夢中的臉龐，曾在他受傷時守在他的床邊落淚，曾在每一次離別前都捨不得放開他的手……

她怎麼可能不愛他呢？

可是，她不能承認。

她已經三十六歲了，她老了，而他才二十五歲，年輕、熾熱。他的未來還很長，他本可以擁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被她這樣一個年長又聲名狼藉的女人拖住。她不能自私到讓他沉溺在一段註定不被祝福的感情裡。

於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緩緩地開口。

“克裡斯蒂安……”她的聲音輕而微顫，“我……”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克裡斯蒂安已經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帶著一絲瘋狂，帶著他所有的憤怒、不甘和深深的渴望。他不允許她繼續逃避，不允許她再用謊言掩蓋真相。他要她明白，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年齡，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他只想要她，只想聽到她親口承認她的愛。

佩內洛普的腦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