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神,謝星洲很不喜歡。
不僅有對自己的無力,還有對小姑娘的心疼。
很多年前,小姑娘暫住他公寓時,時常露出這種眼神。
過去這麼多年,他什麼都沒改變。
雲朵手上動作有點僵,微甩了甩,視線無措地轉了轉,很快垂下,看著兩人腳尖,語調故作輕快:“怎麼,說你小氣不高興。”
謝星洲還是沒說話。
雲朵快裝不下去,撇了撇嘴,抬起頭,正想說點什麼。
還沒張開嘴,手腕被他拉住,往前輕扯了下,一時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前一踉蹌。
下一刻,完全陷進他的懷中,堅硬卻很溫暖。
側臉貼著胸膛,感受著心跳,鼻間鋪天蓋地他的味道,清冽好聞。
雲朵懵了下。
謝星洲抬手,溫熱手心掌著她毛茸茸後腦勺,微施力,讓那顆小腦袋更貼近自己,然後輕揉了揉。
夏天的衣料單薄,有淺淺的氣息穿過布料,灑在面板,有點癢,但他捨不得放開。
“抱一抱可以嗎?”
可以。
當然可以。
好像只要是他,無論怎麼樣,哪怕一個稀鬆平常的笑,都可以。
雲朵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緊緊地,腦袋輕蹭了蹭他的胸膛,抿著 唇,皺了皺鼻,聲音有點悶:“你剛剛不說話嚇死我了,罰你多抱我一會。”
謝星洲手臂緊了緊,聲音放軟了點,平緩含笑:“好,接受懲罰。”
沉默片刻,雲朵突然嘆了聲:“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他頓了下,下巴擱在她頭頂,輕緩安撫似的蹭了幾蹭,“不可能。”
他聲音輕慢,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不準你這麼想。”
雲朵趴在廚房小吧臺,看著謝星洲盛生薑紅糖水,毫不手軟的滿滿一碗。
她撐著腦袋,模樣語氣焉巴巴,“我喝不完,太多了。”
謝星洲把碗推到她面前,睜眼說瞎話:“不多,一點。”
“……”你家的不多一點是滿滿一碗?
謝星洲故意板著臉,很嚴肅,“快喝。”
一副標準典型的男媽媽模樣。
雲朵彎著唇,笑意狡黠,“我不想喝。”
他警告性地微眯眼。
雲朵身體一軟,沒骨頭似的癱在吧臺,聲音聽著虛弱:“男朋友哄哄我,哄哄就有力量喝了。”
真一刻都不會消停。
謝星洲好笑了聲:“我餵你?”
雲朵身體直起來,眨巴著眼,直直看著他,“真的嗎?”
謝星洲沒說話,直接端起碗,湊到她嘴邊,微傾碗口,對她勾了下唇角,示意喝吧。
氣勢豪邁,動作幹脆利索,宛如水滸傳中,兄弟,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