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這一說,”謝星洲坐直身體,若有所思,“我好像還挺厲害?”
聽到這自戀的話,雲朵側頭看他一眼,撇了撇嘴,緩慢開口:“我收回剛剛的話。”
“來不及了,我都聽見了。”
她有些好笑,用他剛說的話堵他:“你根本沒我說的那麼好。”
謝星洲笑了,頭湊近她了點:“真心話?”
雲朵故作很認真想了想,而後平靜開口語速緩慢:“如果你對自己少點偏見。”
如果你始終對自己偏見,再真的真心話,你也不會信。
男人一怔,直直看著她的眼。
圓潤漆黑的眸,在暖黃的燈光下澄澈又黑亮,帶著平靜認真,跟他記憶中表情純淨眼神靈動的小孩形象截然不同,好像突然染上成年人的憂慮。
謝星洲走了下神,心想,是不是自己剛剛帶給她影響,思及此,輕擰了下眉,聲音低沉喊她名字:“雲朵。”
她抬眸,應了聲。
“你不要想太多。”
雲朵愣了愣。
他想起前幾次見到的小朋友,被壞人嚇得坐地上大哭,即便緩過那陣,之後想起依然會心生恐懼,而現在,小朋友因他面露憂愁。
他與那些壞人又有多少不同。
謝星洲抿了抿唇,表情嚴肅:“你這個年紀的小朋友,負責開心就行。”
聽到前半句,雲朵不太樂意。
他總把她當小孩,還是不諳世事沒心沒肺那種,然後近乎無條件對她好,就算不願回家,厚臉皮鑽進他家,好像都沒太大的反對,是因為猜到她家她父母都一團糟嗎。
雲朵突然有一種濃厚但難以言狀的情緒,陌生不知名,詭異得令人慌亂。
不想對他坦白,不想讓他了解不好的自己,不想被同情憐憫,更不想被嫌棄。
雲朵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很快勾起唇角,乖順點頭:“好,開心由我負責 。”
叫她負責開心,那自己呢?
雲朵突然笑了。
她舔了舔唇,斂了笑意,下一刻,拉開車門,瀟灑地跳下車。
許承恩猝不及防,看向她背影,欸了聲:“你去……”
不等他說完,車門啪一聲砸上,隔絕他視線。
“……”
雲朵壓低帽簷,邊快步走進酒店邊摸出手機,給謝星洲發訊息:收完了?
她走到電梯間,他還沒回,以為他忙著收東西,沒時間看訊息,便問:還剩多少?
雲朵摁了樓層,又低頭敲:我馬上上來。
點選傳送後,收起手機,看著電梯顯示的樓層,正在下降,馬上到一樓。
她再次壓低帽簷,上前半步,等電梯門開、裡面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