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洲立直身體，沒什麼表情看著他，冷聲打斷：“少說兩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李林見好就收，賤兮兮地挑眉：“有人不好意思，我不說是誰。”

“……”

“處了這麼多年兄弟，我從沒見過這副模樣的他，從沒，”李林湊到雲朵耳邊，說悄悄話的架勢，卻明目張膽瞥著謝星洲，聲音響亮，“我保證，他絕對害羞了！”

雲朵看著謝星洲面無表情的臉，不太信：“像嗎？”

李林差點伸三指對天：“像！太像了！你別看他沒表情，實際，內心老蕩漾了。”

“……”

李林還想嗶嗶，謝星洲輕拍了下桌面，作勢起身。

見此，李林忙舉白旗，邊後退邊瞎叨：“哎——你別，我出去，電燈泡馬上走。”

“……”

不等謝星洲開口，李林竄出陽臺，順便一把捉住上前的安娜的肩，往廚房帶。

李林這個話癆離開後，陽臺瞬間安靜，只剩夜風吹拂。

謝星洲舔了舔唇，岔開話題：“冷嗎？”

“不……”雲朵正在思考他害沒害羞，脫口而出一半，反應過來，立刻改口，“我冷。”

謝星洲眼神懷疑。

雲朵無辜地眨眼，伸出長腿，晃了晃，一本正經委屈：“拖鞋好薄，冷腳腳。”

謝星洲下意識垂眸看，一次性拖鞋薄，依稀可見她凸顯的腳背肌骨，往上看，白嫩纖瘦的腳踝，好像輕緩一折就斷。

她很瘦。

似乎風一吹，就會隨風而去。

謝星洲垂下眼瞼，聲音低沉：“左邊鞋櫃裡有新棉拖。”

雲朵哦了聲，沒動，慵懶問：“女式？”

他回答的字很多，像突然有了耐心，“不是，我腳上這款，很暖和。”

雲朵低頭看。純黑，沒一點裝飾，爛大街的男棉拖。看了近兩分鐘，她抬頭，下結論：“好醜。”

謝星洲淡瞥她一眼，溫聲：“但暖和。”

雲朵眨眨眼，聲音懶洋洋：“有多暖？”

“很暖。”

“不信。”

謝星洲看著雲朵圓潤的眸。

瞳仁漆黑如墨，含著水光。

他垂下眼睫，輕吐了口氣，脫下自己的拖鞋，往前踢了下：“穿上。”

雲朵輕挑眉，滿意套進去。44碼男人的棉拖，還帶著溫度。

她扭著腳踝，仔細打量了番，眉眼彎成月牙，沖男人一笑：“真的，很暖和。”

謝星洲別開臉，迎著夜風，面上沒什麼表情。

雲朵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顧自地欣賞腳上的棉拖。眼尾稍揚、唇角微彎，滿臉藏不住的欣喜。像得到玩具的小朋友。

“你的腳好大，比我的大好多，”雲朵語調慢悠悠，“好像……比大部分男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