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雖然混賬,但是懂得禮數,現在對仙師越界了自己還不清楚嗎?”
李承瑞錯愕了一瞬後,還是認真地回答:“我並沒有動多餘心思,當時只是事出緊急。”
“是事出緊急,所以你要送花給她嗎?”
“……”李承瑞垂下眼眸,表情變得複雜。
李向漁不知道李承瑞這個反應是真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仙師動了心思,還是他體內安鶴眠的執念在幹擾著他。
她只能將自己想說的說下去:“李承瑞,你該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你也要想你們究竟合不合適。她是陵霄派的仙師,是張天師的關門弟子,若是沒有這次任務,你們根本不會有所交集,你們只是短暫的合作罷了。
“我下午參與了巡邏,其間也在想你們的事情,如今國師年事已高,若是仙師願意留在長安成為新的國師,父親去和聖人爭取,你們也許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你該知道,她是可以自由飛翔的雁,她看起來不喜歡阿諛奉承之道,留在長安會讓她覺得痛苦,這不是她喜歡的地方。你若真的表露心跡,只會對她造成困擾,就算僥幸之下她真的對你有一絲情意,願意和你成親,你也是用愛的名義拘住了她。
“那是愛嗎?那是枷鎖。”
李承瑞就算有被執念幹擾,也能聽得懂姐姐說的話。
他甚至還沒真的開竅,卻在姐姐說完後,莫名地開始心痛。
是心髒揪緊的那種痛,呼吸也開始發緊。
在沒有確定情感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他和江岑溪註定陌路,他難受得眼眶發熱,微微發紅卻沒有過於誇張的情緒。
他覺得他應該回答,最後也只能發出一個音來:“嗯。”
可這一個音也暴露了他的情緒,竟然一個簡單的音節,都能讓他的聲音顫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他開始恍惚。
為何會是如此情緒?
難道他真的早就對江岑溪動了心?
為何如此難過?
明明感情還沒有發展,明明江岑溪甚至沒有察覺,也沒有拒絕。
他卻難過到不想言語,甚至想立即轉身離開。
李向漁看到李承瑞的模樣,終究是於心不忍,長長嘆息了一聲:“我如今年紀也沒有成親,娘曾經和我提過幾次,我說,我有我的抱負,我還要帶著那麼多女將,若是沒有了我,她們何去何從?婚姻只會幹擾我,束住我,那樣的生活不適合我。
“李承瑞你也該知道,若是妖邪禍世的事情徹底解決,你不會留在長安,邊境才是你的歸處。你也是好兒郎,至今未能尋到合適的親事,不就是眾多世家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你守活寡?
“感情的事情本就是雙向的選擇,你別因為一廂情願,讓事情變得複雜。或許你及時調整好心態,仙師也可以成為你江湖上的朋友,你們也能一直保持聯系。”
李承瑞這次沒吭聲,只是沉默地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李向漁知道不能再打擾他,她還想了解事情的後續,獨自回了小屋裡。
這時柳淞和獨孤賀也已經回來,聚在一起談論著邱白此刻的情況。
邱白身體底子好,皮肉傷有獨孤賀的藥物治療,全部得以控制。
最嚴重的是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吃了諸多丹藥,依舊會有一陣子行動不便。
江岑溪看到李向漁回來,當即說道:“人到齊了我就召喚畫中仙問話了。”
李向漁錯愕了一瞬,回頭看到李承瑞斜倚著門,也在一旁等著了。
情緒調整得還挺快的。
江岑溪取出畫卷,口中念訣,很快引出了兩道身影來。
兩名畫中仙翩然出現,身體懸浮在半空,並未落地,輕盈得彷彿是兩團輕飄飄的雲。
邱白盯著她們看了半晌,若不是此刻行動不便,甚至要繞著她們轉圈圈了。
這世間竟然有這般美麗的妖?
畫中仙果然非同尋常。
這個安鶴眠若是還活著,她定然希望安鶴眠多畫幾個妖,偶爾放出來給她們養養眼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