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緊摟著他的脖子,發覺在生死麵前,很多事情都不必那樣執著,再大的事也沒有命重要,她知曉的太晚,一路瞧過去,發覺自己錯過了很多能和他相守的時間。
祈令夷被這突然的示好定在原地,腦中思來想去也想不清她到底要做什麼,可他身體比腦袋聽話,已經穩穩將人摟住,久違的,柔軟的,帶著溫和暖意的氣息充斥四肢百骸,叫他頭昏腦熱,連定定站住也顯得困難。
而她恍然未覺,只撲在他身上緊緊地摟著人,好像兩人已有百年未見,只此一面就要了斷終生。
頸間因相擁姿態隆起的發絲在臉上剮蹭的瘙癢,可他只覺得連這些也可憐可愛。
兩個皆一句話也未說,互相緊緊的像是要把彼此融進骨頭裡似的摟著彼此,生怕一鬆手對方就這樣消失不見。
不知這樣枯耗著站了有多久,身後前來檢視的已經探了四五次頭,吉雅才終於從他懷中直起身,仰面瞧他滿含軟意的眼睛。
“我很想你。”她發自真心的直言,沒有任何目的和掩飾,如此也就沒有矯揉造作的刻意動作。
雙瞳迎視著他的目光,半點不曾躲避,一雙眼秋水瀲灩,靈動純澈,像一彎鏡湖明晃晃的照出他的倒影。
面對這樣不遮不掩,直白懇切的她,祈令夷好似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強忍著心中躁動的熱意,摸了摸她光滑的臉頰,半是磕絆的說。
“我也是,我也很想你。”
聽著他潺潺蜜言,吉雅好似得到了件天大的寶貝,笑得摻了星似的雙眼也眯成了條縫,拉著他的手,強把手腳僵直的木人拽到了屋裡。
席間不過五六道菜,卻都是他愛吃的。
祈令夷本被她笑顏迷惑的神魂顛倒的神志,突然在此時恢複了些清明,看著桌上各類菜色,他恍惚間有了疑惑,這疑惑又漸漸變作懷疑,將剛剛溫情的一幕也計較起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不久前才告訴他翊王意圖謀反,他還沒抓到關鍵證據不能將人扣押,莫不是她收到了什麼訊息,要她此時動手?
這樣一想,剛剛以為兩人和好如初的甜蜜氛圍,剎那間煙消雲散。
他忽而冷了臉,想到這飯菜裡或許有毒,更是如鯁在喉恨不得掀翻了桌子,也掀翻她一再欺騙,徒給他希望的這張狐貍假面。
見他站著不動,吉雅也不管他是什麼面色,獨自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眼瞧著就要仰頭飲下,祈令夷慌張的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清淡的酒氣從杯中溢灑,從她半隻露在外面的皓腕流到了袖子裡,吉雅輕輕呀了聲,解開領口將外衫褪去,又抽了手帕伸入袖中,似是無意的將半隻胳膊□□露在了外邊,一雙眼還狀似不經意的瞧他,似是問他為什麼還不過來。
祈令夷深吸一口氣,滿面僵硬的坐在她身旁,一手握著她的胳膊,一手伸入袖中輕易的將她陷在窄袖裡的手帕扯了出來。
帕子甩在桌上,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仰頭飲盡。
“你到底要幹什麼?”
裝模作樣極盡勾引之態,偏還半點也不掩飾,就是要他看出她在努力引誘。
可眼下祈令夷沒有精神跟她拉扯,便叫她攤開了在明面講,還要從他這裡求到什麼?
“的確有所求……可時間太久,我已經忘了該怎麼做。”
她低低的回應,貓叫一般叫人聽不真切,祈令夷本就不滿,眼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像是如此難以開口似的,非要藉著酒勁才能說得出來。
他心內只想嗤她惺惺作態,往日沒有烈酒相助,她提的要求可是一個比一個過分,如今反倒是扭捏起來。
一掌扣住她還欲再喝的酒杯,祈令夷俯視著她近乎趴在桌上的身影,見她雙頰通紅,眼珠亂瞟,強忍著不痛快掐住她的臉。
“你到底要什麼?莫要在這裡耽誤時間!”
只聽小到不能再小的細碎音量從掌下傳來,祈令夷俯身去聽,只聽到她嘀咕著自己的名字,雙臂一展,就這樣將他脖子攬住,繼而紅唇莽撞的貼過來,毫無章法的在臉上游弋,整個人在他後移的半刻,十分自覺的攀上身來,勾著他的脖子順勢坐到了腿上。
祈令夷呼吸被她攪得混亂,強把人扶正,盯著她殷殷紅唇又問了次。
“你要什麼?”
這次,吉雅不再避而不言,摟著他的脖子貼了上去。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