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譽和王玄莊為了他的安危會投鼠忌器。
亂世攻伐殘酷,一步步的退讓,只會讓對方鯨吞蠶食。
默然片刻。
李崇潤問:“謝將軍有良策?”
謝世淵笑了:“獻上我以表忠心。”
“阿兄!”
話音未落,纓徽再顧不得許多,嘶聲叫道。
李崇潤瞥了她一眼。
冷笑:“將軍倒是肯捨己為人。”
纓徽絲毫不懷疑李崇潤能做出這樣的事。
也絲毫不懷疑阿兄此舉魚死網破的決心。
她勸不動阿兄。
只有哀求李崇潤:“檀侯覬覦謝氏手中的兵符,連李崇清都不惜冒險扣押阿兄,試圖據為己有。可見鐘離氏駐軍驍勇善戰,價值巨大。七郎宏圖之志,如何甘心久居人下?只要留阿兄一命,我願幫七郎得到韋氏的兵符。到時三符佔其二,七郎何需再忌憚檀侯?”
“兵符。”
李崇潤掃向謝世淵:“竟連這等緊要事也告訴她了。”
謝世淵自詡與纓徽之間清清白白。
未曾想過去解釋薛昀那廝拙劣的構陷。
聽李崇潤這樣陰陽怪氣,才知他誤會至深。
忙將當年定州相救纓徽的原委告知。
那段往事還沒有聽完。
李崇潤就想起,從前都督府裡無數個日夜。
纓徽夢魘中哀哀可憐呼喚的“阿兄救我”是怎麼回事了。
當時他也問過,纓徽怎麼也不肯說,
他只當是靜安侯府裡哪個與她關繫好的兄長。
卻不曾想,有這樣的淵源。
李崇潤安靜聽完,凝睇著纓徽。
突然無恨無怨,只剩空空洞洞的森涼。
他信謝世淵是君子。
但他亦太瞭解纓徽。
她憎惡的、折磨的、甚至親近的。
都未必走進她的心。
只有被她完整且隱秘地藏在心裡的,才是最珍重的。
誰人都不配知道,不配觸及。
多麼病態的佔有。
李崇潤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