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多年主僕相依為命,白蕊還是向著纓徽。
先前沒把她和七郎的私情洩露給玉靜。
纓徽求了白蕊多日。
又編了些拙劣的謊話。
白蕊才勉強答應把玉靜給她用。
“我只想知道都督府內可有刑囚的密牢?若是有,在哪裡?”
玉靜看向白蕊,白蕊只有替纓徽圓這個謊:“侯爺密令。”
思忖片刻,玉靜道:“有,就在禦宿堂底下。可是……都督生前在那兒關押了一個重要人物,守衛森嚴,怕是不好接近。”
纓徽繞了無數圈子,終於摸到艮節,丟下一句“多謝”,忙飛奔回宴席。
宴席上的氛圍古怪至極。
李崇遊明面上對太夫人恭敬之至,卻不停打斷她說話。
席間眾人相互交換神色。
皆噤若寒蟬。
纓徽觀察著他們。
腦中不停分析這些關系,試圖尋求突破。
正當她百思不得解時,小廝顫巍巍地跌進來稟報:“太夫人,不好了,瑋郎君今日巡視駐軍,馬受了驚,把瑋郎君顛了下來,跌傷要害,只怕……”
沈太夫人臉色大變,追問:“只怕什麼?”
“只怕命不久矣。”
席間嘩然,再無興致,各自散去。
沈太夫人和陳大娘子匆匆趕去軍營。
纓徽看見,無人注目時,李崇遊握住了四娘子的手。
面上掛著扭曲的快意。
她急忙把目光收回來。
李瑋並沒有活到娘親和祖母趕到,在粗陋的營帳裡斷了氣。
都督死後,他那矜貴獨子也潦草追隨他而去。
纓徽對李瑋的唯一印象,就是偶然在庭院遇見,他會客客氣氣喚一句“韋姑娘”。
平庸而溫和的孩子。
她心裡不是滋味。
可是想到正身陷囹圄阿兄,也顧不得為他人傷心。
想的卻是如果為李瑋發喪,她可以再去一回都督府。
至少要確認,關在地牢裡的是不是阿兄。
她輾轉反側,稀裡糊塗睡過去。
將要天亮時,李崇潤才回來。
他臉色陰冷,將睡夢中的纓徽拽起來,質問:“我竟不知道你何時招惹了鎮北將軍的兒子。”
“那是誰啊……”
纓徽睡得迷迷瞪瞪。
忽的想起來,揉揉惺忪睡眼,“薛昀啊,不過說了幾句話。”
李崇潤怒道:“你還想騙我。只說了幾句話,他會向我討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