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徽一陣緊張。
慢慢走到他面前,解釋:“我跟管家說了,他說可以去寺廟拜佛的。”
李崇潤身著玄色氅衣,面上難得有幾分柔和。
抬手摘掉她發髻上落下的桑葉,溫聲說:“別怕,我就是等你一起用晚膳。”
他執起她的手,緩步往庭院深處走。
纓徽覺出,李崇潤今日心情不錯。
覽翼堂議政時,李崇潤當眾揭了李崇遊的短兒。
李崇遊惱羞成怒,遣了親兵圍住。
沈太夫人坐鎮,自然不能讓他們真打起來。
她拄著龍頭杖親自來了。
一通說合,各砌臺階,暫且穩住局面。
可誰都知道,銅鏡有了裂痕,再也恢複不到從前。
李氏兄弟徹底翻臉。
朝臣各有盤算。
最要命的是,在覽翼堂裡劍拔弩張時,有人趁機闖入四郎君府上,劫走了重要犯人。
據說這犯人原先關押在都督府裡的密牢裡,身上幹系萬千。
四郎主政,為求穩妥,將他移到了自己的宅邸。
他的宅邸如何也比不上都督府守衛森嚴。
反給了人可乘之機。
纓徽陪李崇潤用晚膳。
還剩最後一口粟米飯。
裴九思匆匆過來,附在李崇潤耳邊說了幾句。
李崇潤皺眉:“請歐陽郎中來,絕不能讓他死了。”
纓徽握著筷箸的手驟然僵住。
那邊吩咐完,李崇潤轉過身。
見纓徽面色有異,握住她的手。
柔聲說:“又怕了?怕什麼呢,有我在,那些兇險的事會離你遠遠的。”
纓徽止不住顫抖。
李崇潤知她膽子小,未生疑竇。
只將她攬入懷中安撫。
她竭力讓自己平靜,嬌嗔:“還讓我不怕,天天死啊死的掛在嘴邊。”
李崇潤寬慰:“一個要緊的犯人罷了。”
她仰頭,恰到好處的好奇:“在咱們府上嗎?”
“咱們”二字極大的愉悅了李崇潤。
他心情舒展,也無甚防備。
隨口道:“我也學了兄長,在寢閣下修了密牢,關在那裡,多麼穩妥。”
纓徽:密牢嗎?豈不是離我只有一牆之隔了。阿兄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