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瑞和柳淞趕到的時候,邱白竟然比他們更早到達。
她想著她是女子,更方便近距離保護馮掌櫃,誰知剛出門不久便聽說這邊出現了事情,便先來了這邊。
之前託江岑溪看風水的那戶人家正在幫忙照顧獨孤賀,獨孤賀傷得不重,自己還會醫術,輕微的骨頭錯位自己便可以複位。
可終究是年紀有些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就算骨骼位置恢複,依舊斷了韌帶,骨縫會有瘀血,此時他臉色蒼白,面頰都是細汗。
見到他們三個人幾乎是前後腳同時到達,便長話短說,快速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江岑溪不過是想著來都來了,這麼遠的位置別白來,順便看看這不定時鳴叫的雞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剛靠近雞棚就注意到隔壁院子裡的氣息不對。
先是注意到木頭的敲打聲,鬼使神差地開始留意那邊。
終究是殺過人的,周身會沾染一些怨氣,久久不散。
江岑溪掐指捏算後,越發覺得隔壁詭異,對獨孤賀示意後,獨自去往隔壁院子裡檢視情況。
獨孤賀當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只是不遠不近地跟著。
江岑溪進入院中,來回打量了一番,最後看向還在製作棺材的男人,道:“這棺材怎麼賣?”
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並未停止手中的動作,道:“鋪子不在這,這裡只做棺材,去尋和順棺材鋪和掌櫃問價。”
“那還得去找,我在你這裡看看樣式行嗎?”江岑溪說著,跨步走進其中。
有些棺材尚未成型,有些已經做好,只是棺蓋還沒蓋上。
有的被放置在架子上,應該是在風幹漆面。
棺材之間位置錯落,有高有低,她在其中走動,只能從夾縫中看到那名男子的身影。
她瞧著一些木頭碎屑,以及地面上的材料。
一直在做棺材的男人終於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覺得自己應該招呼客人。
江岑溪從架子下方看到了男人移動時的步伐,很慢很緩,有著自己的節奏。
再抬眼,男人越過架子移步到了她的身前。
他身材不高,身上的確有些邋遢,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看起來髒兮兮的,仔細看卻會發現他是陰陽臉,有佔著半張臉的黑色胎記。
他看人時習慣低著頭,微微翻起眼睛去盯著對方,露出分明的三白眼,眼神陰惻惻的。
“這些材料……也能做棺材?”江岑溪拿起一塊木頭仔細看了起來,語氣波瀾不驚。
這木頭有著分明的榫卯拼接的小缺口,做得極為精細。
不過這塊木頭很新,並非馮掌櫃家中那種放置了二十多年的木質。
“嗯,不僅僅有人的棺材,還有孩子的,甚至是寵物的,還會在其中放置陪葬品,這是其中的小零件。”男人回答的同時還在移步,一瘸一拐地彷彿要拿小些的樣品給她看。
“還真是厲害!我剛剛在路上看到了不少衙役,這群衙役為何不來尋你問話?不也是木匠活兒?”
“我曾經去過知府衙門,所以這次略過了我。”
江岑溪懂了,於是問:“曾經是目擊者?”
男人回答得有些遲疑,似乎是覺得她的問題有些不妥,又意外她居然這麼快就能猜到真相,最終還是輕聲應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