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畫中仙很是有禮,對他們都非常客氣,並沒有動手之意。
江岑溪看著她們,內心有些過意不去,主動道歉:“對不起,我沒能留住你們三個,還是被帶走了一個,我……當時判斷出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也沒跟去搭救,而是想著先去救我的朋友。”
其中一名畫中仙看著她,似乎有些意外,隨後用柔和的聲音道:“你為何要道歉?是你救了我們兩個。”
另外一名畫中仙也是這般認為:“沒錯,如果不是你發現不對之處,在公主府尋這幅畫卷,我們此刻都會被他們捉去。你是搭救之人,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出手傷害別人的人。”
江岑溪內心之中還是有些許愧疚,思量片刻後道:“你們之前的話我想了很久,可否告知我詳細?”
淡粉色衣裙的畫中仙自我介紹道:“我叫天採,她叫可離,都是安鶴眠筆下誕生的畫中仙。我們本有九人,各自代表一種花,模樣也都與這種花相似風格。”
江岑溪突然想到那日看到的畫面,問道:“我那一日只見到了七人。”
“沒錯,在見到你之前,我們已經被抓走兩個人。”
江岑溪追問:“所以你們殺的是抓你們的人?”
天採搖了搖頭:“我們已然有罪,並非在為自己的開脫,可有些人並非我們所殺,只因我們在那個時期現身過,便都怪罪到了我們身上。”
柳淞很快拿出了自己的本子記錄,隨後問道:“你們殺過哪些人?”
天採如實回答:“最早是一個月前,木樨在夜間現身,遇到了一名登徒子試圖侵犯她,她將其殺死。之後便是古香了,當年去給七公主母妃送訊息的就是她,所以她也算是看著七公主長大的。
“之前不在身邊也就罷了,後來七公主搬到了公主府,我們知曉七公主在被欺負,她氣不過,出手殺了協助虐待,掌摑七公主的兩名侍女。
“我們也勸過古香,如果三公主出了事,七公主怕是也會被連累,她才想附身在三公主身上偷回首飾還給七公主。可偏在那一日您佈下法陣,讓她在法陣中備受煎熬,陷入瘋狂狀態下她又殺了幾人。她的確有錯,您殺了她……我們說不出什麼。”
江岑溪眉頭緊鎖,一時間沒有了言語。
柳淞在此刻問道:“你們很早便會在夜裡出行?是木樨殺了人在先,還是另外兩位被抓在先?”
天採是一個性子極好的,態度也極為認真,她並不排斥這種審問一樣的問話,反而心平氣和地道:“我詳細說吧,你們可以當作故事聽。”
柳淞思量片刻,放下自己的本子,輕輕頷首:“好。”
“想必安鶴眠你們已經瞭解了,他……”天採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倒是有幾分取笑主人的意味,又可能是在為主人鳴不平,“他有一位心上人,他為了不被世人反對他們之間的姻緣,特意離經叛道,沒有學家裡的巫術,而是醉心於其他,倒是在繪畫上成了名家。
“可後來他後悔了,被捉到長安時他竟然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可他終究是安家的人,竟然在畫裡另闢蹊徑,逐漸畫出了我們。”
……
九名畫中仙最初的法力都很低微,甚至做不成什麼事情。
好在逐漸地,她們九個開始可以幫他辦事,比如在尋找到武器,安鶴眠會悄悄收起來。
安鶴眠和外界傳遞訊息,也都是由她們代辦。
在二十一年前,安鶴眠突然得到了什麼訊息,這讓安鶴眠重燃希望,還因此興奮得幾日沒能好好休息。
那時她們幾個的妖力仍舊沒有什麼打鬥能力,所以安鶴眠只能認真部署自己出逃的事情,甚至沒能力帶走她們的畫卷。
畢竟安鶴眠不過是一介書生般的體質,還因為被禁足而身體越發虛弱,能成功逃脫已是萬幸。
從那以後,安鶴眠再也沒回來。
她們被留在了長安,有時也會私底下議論,安鶴眠定然還可以再創造出其他的妖來協助他,照顧他,她們不必擔心什麼。
在府中也挺好的,夜裡可以出來閑逛。
她們還會偽裝成普通女子的模樣走路,這裡看看,那裡逛逛。
長安城有宵禁,難得熱鬧的都是煙花柳巷之地,她們也仗著自己是妖,大膽地四處遊蕩。
她們最喜歡節日了,那時會取消宵禁,到處都是人,她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穿梭在人群裡,利用妖力偷點銀子,還能買個燈籠玩,買個糖人嘗嘗。
二十幾年過去,她們的妖力逐漸強大,也玩得有些野了。
在木樨殺了人後,她們意識到不妙,可仍舊抱有幻想。
可這一舉讓人知曉了長安竟然藏著她們這樣的妖,那群人想要抓她們,她們努力掙紮,仍舊被抓走了兩人。
也是在江岑溪鬥法的那一日,第三個畫中仙也被他們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