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哀號著:“我骨頭斷了!我要報官!”
李承瑞再次抬腳:“再亂叫我可要繼續踢下去了。”
小賀在此刻眼中出現了惡毒之意,發狠地說道:“有能耐你踢死我!踢不死我,等我長大了死的就是你!”
李承瑞並不憤怒,而是俯下身直視小賀的雙眼,雲淡風輕地問:“在你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他教訓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頂嘴的?那你被打得也不冤。”
小賀冷笑了一聲,不屑地撇嘴,和之前表現出來老實的模樣全然不同。
江岑溪則是將手伸進了捕獸網,取走了男孩袖子裡的東西,拿在手中看了看。
是一個女子的釵子,看著並不名貴,且有些年頭了,還掉落了裝飾的墜子。
小賀看到釵子後登時急了:“還給我!”
江岑溪舉高了之後問:“你孃的?”
“你管得著嗎?!”
“你娘是改嫁了,還是去世了?”
“還給我!”小賀不想回答問題,他在意的只有釵子。
江岑溪卻拿著釵子朝外比量:“不回答我就扔到那邊的池塘裡。”
“你、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是道士,來平亂的,這些替身稻草人傷人性命了,我得管。”
小賀的表情有所松動,又很快否定:“你們還是走吧,它們數量很多,而且還有幕後高人,你們不是對手。”
江岑溪有些無奈,對李承瑞抱怨:“我又被以貌取人了。”
李承瑞很是不在乎地安慰她:“神仙奶奶你別氣,這次被以貌取人的還包括我。”
邱白在此刻指著江岑溪說道:“這位可是陵霄觀張天師的關門小弟子,法力無邊!這位呢是撼林軍的李小將軍,國公府教出來的武將,武功蓋世。”
小孩子們都喜歡到處聽故事,小賀也不例外,他還真聽說過陵霄觀和撼林軍。
他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個人幾眼,似乎出現了動搖,於是追問:“你們真的可以除了他們?”
江岑溪回答得直白:“當然,不過是一群小妖罷了。”
小賀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說了:“沒錯,當時是我放火想要燒死我爹,可聽到了他的哀嚎聲我動搖了,沖進火場去救他,還將人背了出來。
“我以為我救了我爹,他也不會感謝,還是會調查出真相然後反過來打死我,可他沒有。很久後我回憶那一天,才突然意識到那天的我爹……太輕了。”
邱白覺得奇怪:“稻草人不是一點就著嗎?將他背出火場也沒點著?”
小賀很快回答:“我揹他出來時他的身上都是水,濕淋淋的,我是從水缸裡將他拽出來的。後來我回想那一日的細節,他為何跳進了水缸裡還哀號,後來確定了,哀號的不是我背出來的那一個。”
李承瑞在江岑溪的手中拿走了釵子,舉起來對小賀示意著問道:“你這般做有隱情嗎?有的話我對之前和你說的話道歉。”
“……”小賀快速瞥了江岑溪一眼,道,“不必,我確實罵了她,要是有人罵我喜歡的女孩子,我也揍他。”
這話語裡的意思居然是:都是男人,我理解。
江岑溪也是聽得正認真,突然聽到這句不由得一怔。
邱白也是大感意外,卻很快“撲哧”一聲笑了。
李承瑞原本還在等答案,卻聽到了這麼一句,當即反駁:“我和小仙師是配合捉妖的夥伴,瞎說什麼呢?!”
“哦,她看不上你?你跟個小狗似的一直跟著她,對著她搖尾巴都沒用?”小賀看向李承瑞,目光從上打量到下,最後不屑地撇嘴,“大個子白長了,真丟人。”
“噝——你個小屁孩懂什麼,什麼都是男女之情嗎?”李承瑞纖長的手指幹脆伸進捕獸網裡戳他的腦門。
“是不是無所謂。”小賀沒有糾結這件事,用沒有感情的話語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我娘死了,她是第一個被我爹實驗著做成稻草人的物件,可惜沒能成功,他還怪我娘體格不夠好,完全不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我娘,我娘死也怪我娘自己不爭氣,沒能變成更好的自己。
“後來他尋了老道長合作,在老道長的指點下他終於成功了。”
說著小賀笑了起來,小小的年紀,卻在笑容裡透著一股子猙獰的恨意:“結果居心叵測地做了這麼多惡事後,他也被替身稻草人代替了,真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