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又問:“我能……相信你嗎?”
“我與那七名死者也並不相識。”這是最好的回答。
她與七名死者素不相識,卻能夠幫到如此地步,答應她的又豈會食言?
灼灼輕輕地應了一聲“嗯”,隨後道:“我知你精力消耗了不少,我願將妖丹獻與你,助你完成施法。而我會被永遠留在這處墓xue之中,永世不生不死,孤寂地接受懲罰。”
這世間妖丹難尋,是因為想要其保持完整需要妖獸主動獻出來,可誰願意舍棄呢?
強行獵殺,妖丹也會隨著妖獸死亡而碎裂,不會落入旁人手中。
灼灼將妖丹獻給她後,恐怕仍舊不會徹底死去。
沒有妖丹的維持,她不再會有妖力,狀態也大不如從前,所以她只會是意識的形態在這一處墓中飄浮。
這種狀態永生不死反而是折磨。
江岑溪沉默了片刻後道:“好。”
她知道,如果有妖丹相助,她才能夠順利施法完成。
也是想到,這樣恐怕也是對灼灼最好的懲罰。
灼灼只剩最後一絲力氣,虔誠地獻出了自己的妖丹後,最終彷彿是一陣霧般地散去,應該只有意識飄浮在江岑溪身邊。
她的本體也在此刻迅速腐爛,瞬間破敗不堪。
江岑溪伸手接過妖丹,雙掌環繞,逐漸並攏雙掌後徹底將妖丹吸收。
她順勢盤膝坐在空地上,運功吸收妖丹的妖力,同時恢複些許精力。
運功進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墓xue再一次發生了輕微的震顫,不少碎屑下落,讓她意識到,是某一處之前便搖搖欲墜的地方此刻終於坍塌。
一次巨大的震顫,又引得其他地方發生了連鎖反應。
她知道她此刻不能再拖,就算妖丹的妖力沒有徹底吸收完畢,還是快速起身,朝著那位小姐的屍身走回去。
重新聚魂,其實在死亡七日內施展最佳,三十日已經有些吃力了。
這個人的魂魄已經被碾碎了百餘年,一般的道士都會覺得無力迴天,只有江岑溪這個膽大包天的敢試上一試。
她朝著其屍身幾處大xue之上貼上符籙,隨後取出了一個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掌,控制著血在其手臂上書符。
雙臂寫滿符文後,最後在其眉心一點,留下殷紅的指印。
最終她退到其百會xue前方,雙手掐出指訣來唸咒。
這咒訣彷彿只是重複的內容,一遍又一遍,可聲音卻慢慢傳遍墓xue每一個角落。
似召喚,似驅趕,將僅存的魂魄碎片召集而來。
越到後來,江岑溪念得越吃力,額頭冒出綿密的細汗,周身旋轉起一陣颶風,她的發絲被吹得微微飄蕩。
時間流逝,江岑溪的雙耳居然湧出血液來。
這股溫熱的血無聲流淌,滴落在她的肩頭,她也因為頭痛欲裂而微微蹙眉。
再到後來,她感受到每一寸肌膚都在散發著劇痛,之前受的傷也疼痛加劇,受的內傷也愈演愈烈,她的處境越發艱難。
灼灼的神識似乎發覺了江岑溪的難受,朝著她聚攏,似乎想要幫助她緩解疼痛,卻未能成功。
她此刻沒有任何能力,只能在江岑溪周身環繞,彷彿在護法。
逐漸地,她發現江岑溪不僅僅在召聚小姐的魂魄,就連其他七個人的魂魄也在竭盡所能地尋找殘片。
同時聚魂八人,這小道士好大的膽子,精力耗竭而亡都有可能發生,走火入魔也只是片刻之間。
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