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途對他們來說並不遠,畢竟此處地界不算大,卻走得艱難。
江岑溪和邱白剛剛進入,便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顯然此處的陰煞之氣已經濃鬱到會纏繞人身的程度。
但是在不精通法術的人看來,此處只是顯得冷颼颼的,馬也開始焦躁不安,變得不好控制。
這種時候,那頭小毛驢居然是最為淡然的。
江岑溪和邱白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瞭然。
這毛驢說不定是吃過死人肉的,才能在如此地界保持著平穩的狀態,他們之後也需要小心這個黃小哥。
這種人,很容易將他們送到危險的地方,最後偷走他們身上的東西,憑此謀取錢財。
他們是沒有良心的。
毛驢平靜地帶著黃小哥進入,黃小哥還在跟他們介紹:“一會需要渡河,你們人多,都過去嗎?只有一條船。讓我多劃幾趟,得加錢。”
獨孤賀回應他:“到時看看能坐多少人過去吧,先過去一批人,之後再回來接人,這條水路你熟悉嗎?”
“自然熟悉,我小時候總來此處釣魚。”
江岑溪努力控制有些焦躁的馬,口中嘟囔:“倒姨?把姨倒水裡?浸豬籠嗎?”
黃小哥吵嚷起來:“釣魚呀!水裡遊哇遊哇的魚呀!”
“哦……”
李承瑞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得一陣輕笑。
江岑溪則是注意到了不對勁,問道:“你小時候此處還是太平的?”
“我也三十好幾了哇,小時候這裡山清水秀,風景好得很。也就是十幾年前吧,這裡逐漸開始不對勁了,最開始只是陰氣森森,後期嚴重到總死人,也就很少有人過去了。”
“那這些日子你有進入其中嗎?”江岑溪問道。
“很少,我也是惜命的哦。都是有人失蹤了,並且是在這附近出了事,他們才會尋到我,讓我進去將他們的屍體帶出來入土為安。我之前都是幹這種夥計的,沒人敢幹,只有我敢,所以賺了些銀子。
“現在大家都開始避開這附近了,我也就沒錢可賺了。”
“你可在其中發現過什麼不對?”江岑溪又問。
黃小哥似乎不想和人聊天,瞥了江岑溪一眼,沒回答。
他的態度一直是不耐煩的,似乎很想快些將他們送進去,幹完活就離開。
獨孤賀及時地給他送了一兩銀子,黃小哥看到銀子才再次開口:“進去以後得跑得快,發現不對勁兒了,趕緊跑。我不敢回頭,也怕沾染上什麼,所以林子裡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說起不正常的,之前帶出來的屍體,都是野獸之類撕咬後的痕跡,唯獨有一次,發現兩具屍體身上的刀劍傷。身上的財物還在,不是被劫財了,衣服完整也不是劫色,怕是不小心碰到別人的秘密,被滅口了。
“我帶出兩個人的屍體後特意觀察了幾日,周圍都沒有人出來過,我又壯著膽子進去,這次是我走進林子最深的一次,發現了屍塊,人都被吃成碎渣了,腸子啊,內髒啊,被扯得遍地都是,都被風幹了一些,看起來死了兩日了。
“我還特意瞧了瞧碎的衣服,布料和款式不是我們這裡的,應該也是外來人。
“我被那場景嚇得連滾帶爬地逃出去了,在那之後我整整兩年沒敢再進來,這次也就是你們給的多,我才破例進來。”
二兩銀子,在他們這裡算得上出手闊綽了。
他平時接一些零活,半年都不一定能賺上二兩。
江岑溪很快確定:“有東西在守著這裡,他們的人曾經在兩年前再次來過這裡。”
李承瑞跟著嘆息:“好訊息是此處沒有敵人的埋伏,壞訊息是此處比有埋伏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