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良媛,最早出自青蕪坊,後因為身段婀娜送往雲間來為宮中貴人們獻舞。不知何原因進了東宮,太子出征時,她便在出行宮人名冊中。之後貼身照顧殿下。殿下將她收入帳中寵幸,對其寵愛有加,不過幼時跳舞傷了身子,子嗣有些艱難。”
何氏點頭:“查的還算清楚,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過些時日年老色衰殿下便會忘了她。既她子嗣艱難,便不足為懼。”
姜樾之斂眉,沒作回答。
“還有楚家那位,你也得盯仔細些,就怕殿下對其餘情未了。雖然不可能與你爭奪儲妃之位,但實屬心腹大患,不可忽視。”
“女兒明白。”
何氏身邊的春蘭上前:“夫人,公主府下了帖子,說是邀請大娘子參與三月二十的露瓊宴,屆時太子殿下也會到訪。”
何氏聞言面上一喜:“不愧是九公主,還知為我們樾兒製造機會。”
“太子當真會到訪?”姜樾之疑慮道。
春蘭不知大娘子在質疑什麼,便如實稟告:“來傳話的人是這般說的,既然與奴婢著重強調了太子殿下,應當做不得假。”
何氏點頭:“好,既然如此,樾兒記得打扮鮮亮些,藉此機會與殿下多說說話。”
“是。”
姜樾之從主院離開回到梨雲院,一刻不容歇下的肩一鬆,就連身邊的兩個侍女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南星:“好在春蘭姐姐及時告知了這個訊息,否則奴婢真是擔心大夫人又……”
竹瀝及時制止她的胡言,並不解地問道:“娘子真的去調查了那位良媛?”
姜樾之坐在院中的搖椅上,清涼的風拂面,夾雜著一陣陣梨花香氣。
忽然想吃城東悅仙坊的金絲鳳尾酥,配上一碗玉溪桃膠盞,最後在櫟浮山的涼亭上吹吹風。
“這是自然,皇後娘娘為這位太子寵妾的位份犯愁了許久,側妃良娣夠不上,選侍采女又太低,配不上殿下金口請命。遂選了個折中的,還給賜了封號。在鳳儀宮聽到不少,雖不算我主動去查,但訊息又不假。”
竹瀝佩服自家娘子反應夠快之外,隱隱又有些膽寒:“皇後娘娘……連良媛子嗣艱難一事都調查出來了?”
姜樾之隨手拿帕子蓋在眼上:“嗯,我說了這麼多,就這句是假的。”
兩位侍女皆驚詫不已:“娘子……你?”
“只有這般說才能讓母親放心,免得她又讓我去對付良媛。況且我也沒說良媛子嗣無望,若咱們太子殿下足夠英武,艱難些又如何?”
女郎倚在搖椅上蒙著眼,看不清神色,卻說出輕飄飄一句如此驚世駭俗的話。
“還是娘子聰慧。”竹瀝說著起身,“奴婢去吩咐小廝,叫成衣坊的人來一趟。”
既然要參加公主宴席,該有的體面可少不得。
“等等。”姜樾之將帕子從臉上取下,正襟危坐神色嚴肅,“這個先不急,你先派人去個地方。”
竹瀝見狀也有些緊張起來:“何處?”
“城東悅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