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姜樾之不知公主如何手段,便兀自走到院子外透透氣兒。
“殿下,如今不是與皇後娘娘撕破臉的時機,為了您自個,也為了我,莫要沖動行事。”
姜樾之停下腳步,微微抬眸,來了——
祁曄將心愛之人緊緊抱在懷中:“可見你如此受苦,孤捨不得。”
姜樾之心中嘆氣,少年郎一片赤誠是好事,可也得顧念大局。
楚千瓷將臉靠在他心口處:“我知曉殿下心意便知足了。”
祁曄松開懷中的人,那雙雷厲風行的眼眸中滿是柔情:“青蕪坊中可有人為難你,你可……”
後頭的話他不忍再說下去。
楚千瓷心中一寒,聲音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出的顫抖:“沒有,我保住了清白。管事媽媽知我頗有盛名,沒讓我接.客,只讓我學了些歌舞。”
祁曄氣得咬牙切齒:“什麼歌舞,就是用你的名氣吊足了盛京公子哥們的胃口,謀取更大的利益!”
楚千瓷握著他的手,滿懷深情:“彼時我不屑得那些虛名,此刻我卻慶幸,還好有此名,讓我還有幾分談判的資格。”
祁曄心疼地撫摸她的臉:“千瓷,你等著孤,等著孤拉攏盛京勢力,再不受制於人,真正得權的那一天。孤一定將你風風光光從裡面接出來。”他一頓,閃躲眼神,“但請你,千萬保住清白。”
楚千瓷喉中堵塞。
就連不遠處聽到此話的姜樾之都頓感心寒。
楚太傅因何要為梁王翻案,而落得如此下場,旁人不知,太子本人還能不知道嗎?
如今居然還能開口,讓一個弱女子在那樣的地方保住清白?
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祁曄覺得酒意上腦,說了不該說的話,改口道:“千瓷,孤不是這個意思,若要迎娶你入東宮上玉牒,大昌千萬雙眼睛都盯著東宮,你不要讓孤為難。”
楚千瓷以往聽到這話,說不定會甩臉離開,但這段暗無天日的日子教會她,何為周旋,如何隱忍。
“我自是知道的,承蒙殿下不厭棄,還願迎我入東宮。”楚千瓷再次環抱上去,藉此擋住自己眼中的失望。
祁曄輕輕拍著她的背:“你是孤此生摯愛,亦是一生的牽掛。幼時在棲臨殿時,多謝你的陪伴。”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上去。
姜樾之猛的轉過身,急匆匆離開。
回到偏殿時,都有些魂不守舍,就連瑤琴何時出現在她身邊都未曾察覺。
“姜大娘子……”
“嗯。”
瑤琴心知公主想讓她看到的,她已經看到了,便將竹瀝帶上前:“奴婢將娘子身邊的婢女帶來了,由親近之人為您更衣,您也習慣些。”
“瑤琴姑娘有心了,勞煩告知公主殿下一聲,臣女不勝酒力,在此休息片刻。等酒氣散些,再回席中。”
瑤琴福身告退:“娘子請便。”
將衣服換好,姜樾之的臉色依然難看,沉聲吩咐道:“竹瀝,你帶著南星去院門守著,千萬不要讓人進來。”
不知發生了何事的竹瀝,眼睜睜看著自家娘子不顧儀態的沖出門去,氣勢洶洶。
祁曄方與美人親熱片刻,便被公主府下人尋來,只得留下楚千瓷,先行回去了。
姜樾之快步走到院子裡,握住楚千瓷的胳膊,厲聲道:“你都去了那樣的地方,怎麼還與殿下糾纏不清。”
楚千瓷錯愕,樹影浮動,風未起葉而落——暗處有人。
“殿下心悅於我,方才是他主動來尋。”
姜樾之從容站定,那股難言的貴氣之風在她身上顯露:“殿下心悅你也無用,如今你再無資格與我爭鬥。”
楚千瓷咬牙:“能得殿下寵愛,便有與你爭鬥的資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