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太子,面露驚訝,連忙下跪請安:“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是殿下在此,是屬下造次了。”
姜樾之往後避了避,背過身去。
祁曄輕咳兩聲,壓下虎口傳來的疼痛,威嚴道:“孤來尋幼時遺落在此的東西,很快便會離開。你們就此退下,此事不得外傳。”
守衛方才都見到殿下身後還站著一位女郎,隔得遠沒看清模樣。太子下令封口,莫不是為了照顧這位娘子的名聲?
難不成當真是冷宮幽會,殿下果真風流。
侍衛們連聲應是,而後飛快撤離。
姜樾之木著臉欠了欠身:“五公主還在等我,臣女告退。”
臨走時,沒有去看太子的臉色,只不動聲色朝屋內看了一眼。
祁曄二人看著姜樾之遠去,蒼葭小心翼翼問道:“殿下還要繼續找麼?”
“走吧,今天不是時候,見到孤的人太多,若傳到父皇耳中,恐升起無端猜忌。”
“是。”
祁曄離開棲臨殿,屋外已然沒有一點聲響,柳時暮眼神晦暗不明。他將門口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姜樾之是明月,是各家爭搶的新婦,就算不是太子,也會是別人。
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
柳時暮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擲腦海,從裡面爬出來。
趁著無人,挨個尋找阿姊的寢屋。
他不敢發出大動靜,因此每間房都尋得格外小心。
——
姜樾之雖擔心柳時暮還留在棲臨殿無法脫身,但同時也慶幸太子的出現,至少那些侍衛不會再次闖入。
她在思考這事時,好似有些走神,何氏心中不滿遂問道:“你說呢樾之?”
姜樾之平靜得好似只有眼尾顫了顫,答道:“樾之覺著二嬸說的對,太子殿下平安歸來,咱們姜家確實得去慈安寺還願才對,也不枉費佛祖的保佑。”
何氏唇角的譏諷一閃而過:“你這孩子就是老實,也罷,改日咱們一家再去慈安寺上香還願,這一回定要多捐些香油錢。”
姜樾之點頭應下,莊氏又開口道:“這事還得緩緩,方才聽駕部司令郎中夫人說,等皇後娘娘壽宴過後,陛下會去行宮避暑。順帶在行宮籌辦中秋家宴。到時候包括慈安寺在內的整座恭陽山都會被重兵把守,我們可沒必要蹚這個渾水,叫人覺得咱們姜家仗著自己皇親國戚,恃寵而驕了。”
何氏臉色不是很好看,倒不是因為陛下要去行宮避暑一事有什麼不妥。不妥的是這件事居然是從弟媳口中得知的,倒是讓人覺著她這個靖國公夫人,沒有二房八面圓通。
姜樾之看出何氏面上掛不住,眼珠一轉道:“二嬸嬸說的是,母親早就同我說過這件事,我又給忘記了,真真是個糊塗蟲,二嬸嬸別見怪。”
莊氏面上帶喜,搖頭晃腦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何氏臉上越發難看,壓著聲音對著姜樾之指責道:“誰叫你多嘴的。”
姜樾之垂下頭,語氣懇切:“是樾之的錯。”
何氏大步向前走,她們原本就是要去紫微宮入席的。同行的還有不少夫人貴女,姜樾之不敢耽擱急急跟上步伐。
紫薇宮,簷下掛滿琉璃宮燈,赤日西斜,金光浮躍。融融光暈折射在琉璃之上輝煌奪目。
影玉紗簾,明月珠壁。璇宮展盛,禮繁樂富。
宮人們腳不離地,鬥彩蓮花瓷碗上盛著仙桃紅果,水晶酒盞之中瓊漿玉液已然散發出極香的酒味,勾著官員們入座暢飲。
因為姜家地位高,坐在極為靠前的位置,不過幾位公主皇子們都未到場,他們自然不敢逾越。
沒想到九公主會同五公主相攜而來,好似自從浮羽山莊之後,二位殿下的關系就莫名的親近起來。
眾人起身給二位殿下行禮,九公主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禮。”
姜樾之剛直起身,一雙鑲嵌著東珠的繡鞋出現在她眼前,她一抬眼就聽聞九公主道:“浮羽山莊一別,倒是久未見到表妹了。”
姜樾之移開目光:“那日提早離席,不知殿下可為臣女向惠安公主解釋過了。”
九公主冷冷一笑:“你走了好啊,你走了那場宴席才算真正的開始。只不過可惜了……”
她欲言又止,姜樾之寬大衣袖下的手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