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從天上一下墜落在地,靖國公心情複雜,太子如今態度不明,也不知日後會如何處置姜家。
事已至此,何氏居然異常的平靜,她率先開口:“母親如今被氣倒,陛下與娘娘還都在行宮未歸。樾之此舉委實不像話,該好好懲戒一番。”
羅氏求情:“跪了三日祠堂想必也已經夠了,樾之定是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處。事已至此,我們應該想想如何阻止謠言擴散,而非繼續懲戒什麼人了。”
莊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可不是謠言,人是在那青樓門口當場抓回來的。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還能如何狡辯。”
何氏冷冷睨著她,莊氏反瞪回去:“三萬多兩的銀子,說給就給了,長嫂當真管了個好家呢!”
“你——”
靖國公呵斥道:“都給我閉嘴!”
莊氏好不容易抓到姜樾之的錯處,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當年我就說了,姜樾之血脈不正,她阿孃又做出那等上不得臺面的事情。早該將她溺了,還有如今什麼事。”
羅氏錯愕地看向何氏,姜樾之竟然不是長房嫡女?
何氏心中冷笑,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當年真溺斃了她,如今倒是要看看莊氏一族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誰要將樾之溺了?”陸檀闊步走進,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倒是能鎮得住場面。
陸檀帶人闖進靖國公府一事,眾人都已知曉,不過念在他是個愣頭青,性子莽撞不與他計較。
可如今靖國公正在氣頭上,冷著臉道:“陸小將軍還知道這是何處麼,不經通傳擅自闖入我靖國公府,陸家的禮儀教養都去哪了?”
陸檀不慌不忙作了一揖:“事急從權,還望伯父見諒。”
靖國公冷哼一聲道:“那孽女同你說什麼了,可有誠心悔過?”
“父親想知道,不如女兒親自同你說明。”
姜樾之的身影出現在正堂門口,兩個弟弟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長姊!”
姜樾之頷首微笑,然目視前方:“不孝女姜樾之,前來負荊請罪。”
靖國公才正視著自己這個女兒:“說吧,你當如何解釋。”
“女兒所作所為無話辯駁,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也知此次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為了姜家名譽及二位未出閣妹妹聲譽著想。還請父親母親秉公處理,莫要徇私。”
何氏嘲笑聲傳來:“好賴話都讓你說了,如何秉公處理,你倒是自個說說看。”
姜樾之絲毫沒有畏懼:“我已經於祠堂同祖母商議過,女兒自願入定慧庵,從此青燈古佛相伴,再不回盛京半步。”
此話一出,滿堂驚愕。眾人終於知道,老太君為何會被氣到昏迷不醒。
“你——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法子?”靖國公氣得臉紅,喘著粗氣。
羅氏急忙出來拉住她:“樾之,你可想清楚,若你真去了尼姑庵,便坐實了此事。半點都無轉圜的餘地了。”
姜樾之不解地看著她:“三嬸,我逛青樓是事實,無論如何解釋都是徒勞的。二妹妹當眾揭發了此舉,外人都能看出靖國公府內亂。若我們還想去解釋什麼,豈不是自相矛盾,愈發惹人話柄麼?”
羅氏語塞,不自覺看向莊氏。若為了保全姜樾之,必要犧牲姜獻月,二房如何肯?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獻兒做事確實有欠妥帖,但實實在在做錯事的人是你,休要狡辯。”
姜樾之平靜地將目光移過去:“二嬸嬸從哪句話聽出我在狡辯,一開始我便承認自己的錯誤,並為此付出代價。相比較二妹妹,如今還不見人,是心虛不成。先勿論我夜不歸宿隱瞞長輩有錯,她帶著人大晚上破開長姊的院門毆打長姊的侍女,一樁樁一件件,又哪點冤枉了她?”
眾人沉默,莊氏也微張著嘴,暫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