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計劃。”
如此便有合作的可能,姜樾之稍稍鬆了口氣,道:
“陽奉陰違,瞞天過海。”
陳松黎蹙眉沉思她這句話的含義。
姜樾之低頭看了眼茶湯:“這恐怕是去年的陳茶,這瓷杯成色也一般,您這皇商過得也太寒磣了些。”
陳松黎無奈一笑:“盛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太子那要安撫,九公主也是個填不滿的窟窿。還有上下官員處處要打點,更何況……西江十二坊由我接手後,歷年漏的稅收,也在盡快補上。”
“你此舉是對的,日後清算,可保你一命。”
陳松黎頷首:“娘娘說的,民婦會考慮。”
姜樾之眼神只升起一抹肅殺:“在此之前,是不是要先清查自己身邊人。”
只聽砰的一聲,一個人影被丟入屋中,鼻青臉腫,快要看不清人形。
陳松黎見狀並不意外:“娘娘不說,民婦也打算親自動手。”
姜樾之一個眼神,兩個黑衣人便隱匿了行蹤,這二人是陸檀派來保護她的,身手極好。
鐘離捂著臉,一個勁地後退,嘴裡嘟囔著:“不要,女君不要啊。”
姜樾之:“此人偷聽我們的談話,怕是心思不純。”
陳松黎起身,慢慢靠近他:“彼時我要選一人扮作柳時暮接近九公主,你自豪奮勇,且還告訴我,第一夜便讓九公主厭棄了你。很快就會回來陪我的,然而一去多月,實則早就變了心吧。”
“沒有,女君你信我。”
“九公主比我年輕漂亮,有錢有權,你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她。只是,你在她那便在她那,為何還要回來,背叛我個徹底?”
面對她質問的神情,鐘離終究是閃躲著眼神,說不出一個字來。
“九公主是如何知曉盛京鋪子的收成,如何張口就要六成,這個我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又無法拒絕的條件。你敢說,不是你通風報信的?”
“都是九公主逼我的,她是公主,我如何得罪的起?”
陳松黎搖搖頭:“不,鐘離,你愛上她了,在一日日的歡愉下,哪怕借用別人的臉,你還是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噗——
鮮血四濺,溫熱的血澆在她半邊臉上,她的眼裡卻絲毫沒有殺人的恐懼。那匕首刺入他的心口,不帶一絲猶豫,彷彿試驗了千萬遍。
鐘離口吐鮮血,想要說些什麼,也只有翕動著嘴唇,發不出半點聲音。
陳松黎緩緩靠近他耳邊,聲音極盡的陰毒:“誰說這世上只有男子能夠絕情。”
身軀漸漸倒下,只抽搐了幾下便再無動靜。
柳時暮上前遮擋那血腥的一幕,原本看在他幫了自己一回,還想求情幾句,只是沒想到陳松黎如此決斷。
陳松黎緩緩起身,掏出帕子擦身上的血跡:“處置個家奴,讓娘娘見笑了。”
“陳娘子有這般氣魄和心性,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陳松黎看著二人如膠似漆的模樣,也款款一笑:“姜娘子有這般的勇氣和膽量,也會心想事成的。”
地上緩緩流出的血,散發著一股極為濃烈的氣味。
“好,明日本宮便會奏請父皇,解除你皇商一職,另在民間挑選有才有德之人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