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暮指尖一頓,雙手置於琴上。
“怎麼了?”姜樾之發現他的不對問道。
“枝枝,你還有遺憾嗎?”
姜樾之搖頭:“應當是沒有了。”
“可我有。”柳時暮看向她,微微含著眼時,是他最勾人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那時候,我將舞裙贈與你,你一舞動春色,我卻讓太子獨賞你的美。”
姜樾之眼眸微睜:“原來,太子是你引過去的。”
柳時暮垂著頭預設了。
姜樾之捧起他的臉:“那日你也在?”
“嗯。”
“那你也看到了?”
“嗯……”
“那我更沒有遺憾了,我最想讓他看到的人,他已經看到了。”
柳時暮抬起眼:“那個人是我?”
“聽你這麼說,我之前或許還有些遺憾。沒能在壽宴上獻舞,幾個月的努力,因為一個人的話成為徒勞。可今日你說,你也看到了。那最後一點遺憾也沒有了,只要你看過,其他人就都不重要。”
柳時暮的唇角彎起,在她鼻尖上一吻:“好。”
“彈吧,我想聽。”姜樾之靠在他的肩上,語氣軟軟的。
柳時暮怎會不應,悠遠的琴聲在手指間傾瀉而出,暖陽落在二人身上,多了幾分閑逸之情。
倦意襲來,姜樾之便枕著他的肩睡了過去。連琴聲什麼時候停的,她都沒有發覺。
柳時暮側頭看她的睡顏,壓低了聲音喚了她兩句,但未得到回應。
“枝枝,你可否願意嫁給我?”柳時暮頓了頓,又道,“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那我可就開始準備聘禮了。”
他的聲音極低,好似被風卷進雲層裡。
柳時暮從未有過的對未來的憧憬,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他,忽然聽見一陣風帶來的一句:“好啊。”
—
慕府,慕連正與家中長輩商量此事。
“要禦品櫻桃肉的配方?他們可真敢獅子大開口。”慕緒一拍桌子,大喝道,“他姓江有什麼了不起的,沒由的這麼欺負人!”
“兄長息怒,先聽我把話說完。西江要配方只想抓咱們一個把柄,不會把這道菜學了去。算算還是我們佔了便宜,他擔了風險,自然要捏著咱家些什麼。”
“那也不成,用我們的廚子教他們的人,這不是變相的扣押人質?不成不成,我琢磨著虧得很。”
慕緒身為長子,心思卻沒有次子細膩。身為他們的父親,慕安平權衡利弊,又看向次子:
“連兒既然將此事拿回家中商議,是覺得可行?”
慕連抿了抿唇:“其實江家娘子答應過,她日後主要發展不會在酒樓這一塊。她或許是想打進東江,先傍上慕家,在東江有個立足之地。”
“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是江老七剛找回的女兒,竟有如此有遠見。”
慕連面上笑意難擋:“是啊,江娘子面善,我覺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