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瓷用手帕掩著唇道:“果真是胡鬧,姜二郎君無聲無息被帶入湖中,又飲了許多酒。萬一出了什麼事,靖國公難道會善罷甘休?”
經過她這麼一分析,那三人身子發抖,為了逞一時之快,為了在太子面前表現,竟忘了對方身份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
“姜二郎君實在對不住,是在下欠妥,望能取得二郎君諒解。”
祁衡火上澆油:“就是,姜二郎君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看他們三人也是誠心道歉,不如就給皇兄一個面子,大家相安無事,莫要鬧了不快。”
姜樾之哂笑一聲:“六皇子當真是豁達,要不然今晚就請您搭上那船,漂流一夜。是生是死,明早讓虞尚書來尋你。”
“你……”祁衡失笑,“你不會是酒勁才上來吧,說些什麼胡話呢。”他的話中已有隱隱指責她目無尊卑的意思。
姜樾之也是一覺睡醒之後才有這般想法,今日她不是需要端莊穩重的姜樾之了。而是無法無天的姜維舟,若改日讓維舟知道她頂著他的名頭,如此丟人的被欺負,怕是要與她決裂。
畢竟姜維舟年歲不大,卻是個十分要面子的人。
祁曄開口:“那你想要如何?”
姜樾之挺直了腰桿:“就同我方才說的,還請三位郎君上船,隨著水流漂流一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這要求不過分罷?”
那三人看了看兩位殿下的臉色,咬牙切齒道:“不過分,應該的。”
姜樾之莞爾一笑:“那就還請三位尋個好船,今日清風徐徐,風平浪靜,定能安然無恙度過今夜。”
這件事總算有個瞭解,祁曄吩咐道:“來人,送三位郎君上船。”
姜樾之看向太子,正巧與他目光對視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樾之收拾東西上了自己的馬車,心中還有些意猶未盡。
“娘子,您今日……”
姜樾之微不可察嘆了口氣:“原來維舟過得是這般舒心的日子。”
南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子這事可不能讓夫人知道,否則定會將您關禁閉,抄女戒。”
姜樾之掀起車簾一角,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那就要看我的好兄長,有沒有良心了。”
“不過依奴婢看,這事也不一定是太子殿下指使的。”
姜樾之點頭:“這事確實不是太子殿下指使的,是六皇子做的。”
“嗯?”
“不就是猜酒令輸給了我,當真小心眼。”
姜樾之將此事鬧開,也是為了提醒太子殿下,這三人不可結交。想到方才太子幽深的目光,想必他也知道了她的意圖。
馬車準備妥當,緩緩行動,透過車簾一角,姜樾之瞧見了那個身影。
清月無塵,月色無銀。立如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姜樾之眉目帶笑,似是同他道別:再見了,柳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