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偏過身去,裝作沒聽到。
瑤珈:“行了行了,司主既然命你看好他,你就必須照做,在求元會前,務必要讓他傷好。否則,你自己看著辦,我可幫不了你。”
姜樾之耳尖一動。
扶風咬緊後槽牙,惡狠狠道:“把玉露膏拿來,再配些迷·藥,把他迷倒了,看他還怎麼糟踐自己。”
瑤珈無奈:“拿去拿去,都拿去,之後可別再來我這鬧騰了。為你倆小子,真是煩透了。”
瑤珈婢女遞上他所要之物,扶風再次風風火火離開。
瑤珈略帶歉意道:“讓姜娘子見笑了,扶風平日裡還是挺穩重的。”
“許是真被氣得狠了。”姜樾之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即提到,“方才娘子說的求元會是?”
瑤珈幹笑兩聲:“唉,這不是把九公主得罪狠了,司主破格提出為他梳攏辦個拍賣會。到時候壯大聲勢,彼時誰敢與公主爭,如此也全了九公主的面子。”
“原來是這樣。”
瑤珈壓著聲音揶揄道:“我瞧著姜娘子對他也有意,不知當日是否會到場?”
姜樾之眼眸瞬間睜大,說話也有些結巴:“當,當然不會。”她站起身來,“我是何身份,大選在即,這種話同我面前說說我不與你計較,瑤珈娘子可切莫傳了謠言出去。”
瑤珈臉上閃過狡黠,混跡風月場這點道行在她這完全不夠看的。
“瞧我,淨說些胡話,姜娘子必是儲妃,聲譽受不得半點影響。姜娘子放心,這話我絕不會出去亂說,也還請您將此事遺忘。”
姜樾之並未回頭,只道:“天色已晚,今兒我們就練到這吧。”
瑤珈笑了笑:“來人,送姜娘子出去。”
——
那輛低調的馬車從照霞閣後院駛出,在落日之下行駛得格外緩慢。
夕天霽晚氣,輕霞澄暮陰。行人此刻都上了街,貪戀著暑氣消散後傍晚時候這點溫涼。
那輛馬車終究還是調轉了車頭,往相反的方向駛去。
青石巷,一條小涇橫穿過青磚黛瓦的古舊民房,屋簷下掛著零星幾盞燈,隨風搖曳帶著淡淡憂愁。
屋腳下青苔覆蓋,白磚上布滿一道道裂痕。煙囪裡升出嫋嫋炊煙,傳來的還有一家人的歡聲笑語。
姜樾之駐足停立,她不該來的,一回又一回。好像毫無止盡一般,一次又一次打破她的守則,那點隱秘的情感,終有一日會再也藏不住,被人挖掘。從而成為攻擊她的利刃,到那時誰也護不住她,她也護不住柳時暮。
“娘子,若想去看望柳小郎君,那就去吧。”南星寬慰著。
竹瀝倒是還理性些,想要去阻止,但也沒做出行動。
“你們覺得我該去麼?”姜樾之望著那巷子深處,那日送他回來,不過將他送到巷子口。
小徑深深,好像沒有回頭路了。
“柳小郎君是娘子的好友,好友病了,前去探望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嗎?”南星道。
姜樾之偏頭看她,小丫頭八歲起跟著她,如今也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娘子了。
姜樾之和善,從不苛待下人,因此南星無憂無慮的長大,不知世間險惡,說的話也就顯得有些純真。